一推開門,隻見房內飄浮著氤氳霧氣,他一抬頭,便見到任如月靠在木桶旁邊,眼睛緊閉著,睫毛在她眼下投下一道微長的陰影。
他心裏一動,推開門隻邁了一步,便沒有再動。
因為這種場景任任何人看到都會感到震驚,更何況他是一個男人。
喉節動了動,他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木桶中的任如月微微出神,眼神莫名的一暗。
齊軒成看到,那木桶中的熱水沒到任如月的鎖骨之處,正好擋住她身體下麵的所有部位,然而隻要她在往前走幾步,就可以看見她身體的全部。
水這東西,擋不住的。
被心底詭異的想法所吸引,齊軒成回身輕輕關上了門,然後又往前走了幾步,這下他看的更清楚了。
她的發鬢被熱水蒸騰的霧氣沾濕,連睫毛上也沾了霧氣,秋水翦神的眸子此刻閉了起來,那睫毛上麵的霧氣凝成了露珠,順著長長的睫毛墜落,最後墜到木桶裏。
任如月的皮膚很白,精致的鎖骨像隻蝴蝶,愈要展翅欲飛,小巧的鼻梁,櫻色的嘴唇泛著淡淡粉色的光澤,那粉嫩的耳朵此時被木桶裏的熱氣熏成了紅色,有一種恰到好處的美。
齊軒成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到走木桶邊的,總之就那麼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木桶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他神思飄遠,內心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再回神時,隻見她睫毛輕顫了下。
伸出修長的指節,齊軒成的指腹碰上她臉頰上的皮膚。
卻感覺任如月的皮膚軟滑,手指觸上去隻覺得手感好的不可思議,而她的臉頰被熱氣熏的很燙,他的指腹卻是冰涼的,兩種溫度碰撞,這讓他的眼底一動。
嘴唇翕動,他慢慢傾身向下,似要印上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而任如月的眼神卻驀然睜開了。
嘩啦一身,任如月首先身體一轉,換了個方向,齊軒成吻了個空,不禁一怔,卻聽任如月冷聲喝道:
“卑鄙,滾!”
滾?
齊軒成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所懊惱,反而笑了笑,“我敲了門的,也在門外詢問過你,為什麼說我卑鄙,我很無辜。”
說著,他臉上真的做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出來,讓人覺的可憐兮兮。
隻可惜任如月背對著他,根本看不到。
任如月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下臉色,她整個人沒進了木桶裏,隻剩下兩隻烏黑的眼睛露在外麵,散發著與此時房間裏的溫度截然不同的冷意,如果仔細看,會看到此時她沒入桶中的身體,正用兩隻手臂僅僅的護住身前。
齊軒成饒有趣味的從那木桶裏掠過,耳邊又聽任如月冷聲道:“我警告你,你再敢看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給挖下來。”
“剛才該看的已經都看過了,你現在又怕什麼。”齊軒成笑,“難不成你想不穿衣服就出來挖我的眼珠子?準備讓我再看一次?”
任如月的一張臉,頓時冷成一片,她憤憤道:“卑鄙小人。”
“我都說過我是敲過門的,也說過我是詢問過你才進來的,隻不過你要能睡著了沒有聽見,所以才會弄出這樣的局麵,但這根本不能怪我,我怎麼知道你不回答我,是因為睡著了,還是專門等我進來?”齊軒成句句說的認真誠懇,仿佛跟任如月在欺負他一樣兒。
任如月總算是見識到了他的不要臉,自己剛才躺在木桶邊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放鬆了警惕,她模模糊糊中是聽見敲門聲和有人說話的聲音,但實在太累,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所以也就沒有搭理,卻沒想到他趁機進了來。
“好,好!”任如月決定不再和齊軒成逞口舌之快,她現在必須快點讓他快點離開,等她穿好衣服,看她怎麼收拾他!
倒吸一口氣,任如月壓下心裏的怒氣,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現在,立即,馬上,快點給我出去!”
她每說完一句話就又縮回了熱水中,露出一雙清冷的烏黑的眼珠子瞪著齊軒成。
齊軒成看到她這樣,覺得很是好看,而且還帶著一種可愛,心裏是有些舍不得出去的,所以仍是笑,問道:“如果我不出去呢?”
任如月冷冷回答:“那我就殺了你--”
齊軒成挑眉,眼睛裏卻透著挪揄,“你確定你要殺了我?”
“十分,確定!”任如月咬牙道。
“好吧,為了我珍貴的生命,我還是暫時的離開吧。”齊軒成眼角掃過興味的笑意,即而他轉身,給任如月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最後撂下一句,“身材還是挺好的。”隨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