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在這裏等著,我立馬就去找大夫。”那青綠衣裙女人連爬帶跑去找大夫去了,剩下任如月、萱萱、還有正在嚎痛的水藍衣裙的女人。
“小姐,她疼昏過去了。”萱萱看到剛才還叫喊的女人,此時一下不在啃聲,趕緊轉過頭來對著發愣的任如月道。
任如月輕輕嗯了一聲,這才走到水藍衣裙女人的身邊,看著那水藍衣裙女人身下的血跡道:“萱萱,你說,是不是我做錯了。”
萱萱楞了一下,隨即著急的說道:“萱萱不知道小姐做沒做錯,但是剛才她們兩個人的話,實在太過分,萱萱隻知道小姐如果不出手的話,恐怕她們會說出更難聽的話,小姐也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小姐隻是無心之失而已,所以怪不得不姐。”
怪不得自己麼?
任如月心裏泛出一絲苦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那麼多人圍著她,和現在的情景一樣,也是罵她小人,說各種難聽的話。
她們以為她的承受能力能有多大,就是因為麻木不了,她才每一次才不得不出手,今天是她的無心之失,但是她的確給這個水藍衣裙的女人造成了巨大了傷害。
如果這個孩子能保住還好,如果保不住的話,隻怕這人水藍衣裙的女人會恨她入骨……也罷,本來她就是被人記恨著,再多恨一點又何妨。
任如月在心裏緩緩歎了一口氣,她累了。
“小姐,你去哪裏?”萱萱見任如月的腳步一動,便出聲喊道。
任如月並不回頭,隻是聲音帶著疲倦,“萱萱你留在這裏陪著她,等大夫來了,給她看過情況以後,你再回來告訴我她的情況,如果她醒來找我泄恨,你就告訴她我在墨子軒給我建的那個房子裏,讓她來找我,你不要阻攔,記住了麼?”
萱萱著急,“可是,小姐……”
萱萱沒有說下去,被任如月打斷,“沒有什麼可是,你隻管讓她來找我就好了。”
“是,小姐。”萱萱無法,隻得先應下。
任如月沒有再說話,腳步向走,連鞋都沒有穿。
看著任如月赤著腳便走了,萱萱怔在原地,她心疼任如月,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去勸任如月,現在恐怕能勸任如月的,隻有她自己了。
任如月沒有穿鞋,光滑的腳底踩在地麵上,不硌人,卻有種涼入心底的感覺,她想起了墨子軒說要讓她嫁他的話,她的心情像是沉入湖底的大石頭,一點點的沒落下去,找不到出口。
似乎除了與她親近的那些人,在這宣城上,所有的臣民都把她當成了小人,小人這兩個字其實她一點兒也擔不起,她隻是想不通,這些人會為什麼要抓著這件事情不放,口口聲聲罵她小人,對她百般諷刺嘲笑。
腳步一點一點的向前走,好不容易回到了房間,她隻覺的自己現在很疲憊,她很想安安穩穩的睡一覺,可是她很怕自己在睡夢中都會夢到那些人口口聲聲的叫著自己小人,以各種嘲弄的姿態詆毀她謾罵她。
很難過,真的很難過,她想去找墨子軒,然而就算去找了墨子軒又如何,那些臣民的觀念先入為主,隻聽就算墨子軒親口去說她沒有勾引他,那些人也不會相信,隻怕情緒還會更加激烈。
任如月想,她回來宣城的這段時間,她一直都住在王都之中,在墨子軒的保護之下,所以沒有看到有人騷擾她,也沒有人敢當著她的麵罵她。
隻是,離開王都,或者在背後,她不知道別人罵成什麼樣子吧。
僵硬的推開房間的門,任如月像個木偶一般,走到了房間裏麵,繼而她來到了床邊,看著那張床,想著那晚的情景,情緒複雜。
離那晚的事情不過才過去了十幾日而已,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如果這點她都承受不住的話,那麼以後的路,她該要怎麼走。
隻是任如月表麵看似堅強沉靜,內心早已掀起了波瀾,她用沉靜來掩蓋自己的內心,她根本沒有那麼堅強,其實她很脆弱,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脆弱。
任如月淡淡想著,最後離開了床邊,走到了牆角,抱著自己的膝蓋慢慢蹲了下去。
把頭埋進自己的膝蓋裏,任如月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也許一分一秒都撐不了,又也許她還可以故作堅強很長時間。
任如月把頭埋進自己的膝蓋裏慢慢想著,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所以連此時的敲門聲她也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