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像我跟你們以前是一夥似的,我不過是路過,挑著順眼的幫一把而已,”茜洛不急不躁地回答,掃了眼快要絕望的中年人,笑道:“你可別答應他呀,一旦有猶豫這支商隊就完了。”
說完,茜洛快速地掃了眼那些鏢師,道:“不過那些人不一定不會自行判斷,未必就會聽你的。”
“那你說要怎麼辦……啊!”
“都閉嘴!”山賊此刻有些緊張,他看到自己的同伴似乎落了下風,而眼前這個女人也不像是商隊的人,再加上那平靜的麵容,無端端地讓他覺得壓力倍增,脾氣也一下子暴躁起來,手裏的刀動了一下,一縷鮮血順著明晃晃的刀身流下。
“別!你要什麼盡管說過,我可以……”
“等等,冷靜一點老人家,”一把擋在那個想說什麼的老人麵前,茜洛直直地注視著那個山賊,微微眯起眼笑了,“我來這裏又不是看熱鬧的,先別衝動啊。”說著,茜洛毫無預示地就將手裏的斷罪刺出,精準地落在對方的手腕上,細微的骨裂聲被掩埋在淒慘的叫喊聲中。
這一聲像是個訊號,周圍霎時間變得有些安靜,隻有一些人在地上打滾呻吟的聲音,熱辣的陽光依舊烘烤著大地,溫熱的血液沒入泥土中,混合著飛揚的塵沙,令人難耐。雙方有死有傷,但看形勢明顯是鏢師們更勝一籌。
山賊退卻了,罵罵咧咧地拉起受傷的弟兄就往山上跑,而茜洛在這時候卻撿起地上的大刀衝了出去,沒走幾步就一把將手裏的刀投擲出去,再次穩穩當當地插進了樹幹中,嚇了身旁那個準備偷她行囊的家夥一跳。茜洛的警告顯而易見——敢拿走就宰了你。
“這年頭,山賊越來越多,還越來越精明!他娘的!”
見山賊遁走,存活下來的鏢師們包紮傷口的包紮傷口,對於不幸死去的同伴,隻能歎息著商討如何埋葬。還有一些是山賊的屍體,當然那個被茜洛廢了一隻手的家夥她也沒有攔著,他能逃走的話,她也不攔著。
不過眼下,跟多的人是圍了過來,不遠不近地看著茜洛,眼裏的警惕並沒有散去。最快上前打招呼的是那個鏢頭,還有被挾持的中年人,與那個布衣老頭,他們先是對茜洛的出手幫助表示了感謝,然後若有若無地刺探著她的情報。
“放心吧,我是真的純粹路過而已,午時想休息的時候身後卻來了一幫山賊,他們倒是什麼都不怕,一點都不掩飾,想做什麼就這樣被我聽到了。”不被信任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他們剛剛還被打劫了。
“哦?那姑娘為何要一個人趕路,不怕像方才那樣遇到危險嗎?”
“一般來說,打不過就會跑,”茜洛慢慢用布將斷罪包裹起來,無可奈何地笑了下,“而且之前一直跟師父隱居在大山裏,就算想找人同行也沒有辦法。”你們這群人可是她來到這裏之後,見到的第一批路人甲。
“師父?”見到茜洛手裏抱著的劍,鏢頭了然地點點頭,他看茜洛也不像是跟那些山賊一夥的,她身上沒有那種掩蓋不住的蠻橫粗野的感覺,應該可以信任。再說了,她會幫忙恐怕也隻是想搭個便車。
“你看……”一臉陽剛的鏢頭沒有繼續猜疑,就算茜洛心懷不軌,但她救了自己的老板也是事實,他轉身背對著茜洛看向那個看上去像是老板的中年人,但視線卻落在了一旁的老頭身上。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姑娘若不介意,不如與我等一同上路吧!”中年人脖子上的傷口不深,現在已經很好地止血了,他上前一步介紹著身旁的人,“這位是林宏林鏢頭,在下姓李名弗,不知姑娘……”
“淩茜洛。”說著,茜洛看向了一直默默無言的布衣老人,問道:“老人家呢?怎麼稱呼?”
“…你喚我一聲賈老頭就好。”身穿布衣的賈老頭笑了笑,倒是他身旁的兩人不自覺就屏息了起來,此刻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打過招呼,商隊休整了半天,就地埋葬掉死去的兄弟之後,茜洛坐在其中一家馬車上就跟著他們出發了。她沒有目的地,他們的目的地在哪她就跟去哪裏,沒有任何計劃。
——總算是遇到人了,能打聽到消息了吧。
望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茜洛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