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當時在附近幾個村都鬧得沸沸揚揚,要說不知道的恐怕還真沒幾個人,但是如今看來事情確實還有大多數人看不到的的內情在。
李支書心裏一動,詫異問道:“蘇昌,難道當年是還有什麼隱情?”
蘇昌神情惆悵,微微一曬道:“過去怎麼樣已經無所謂了,畢竟都過去十多年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出來曉雨,她還這麼年輕,可不能再走我的老路。”
眾人聽了都有些疑惑,隨即心頭一緊,這十多年前的蘇昌就是擺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七十年代那時候一提到投機倒把那可是能扒層皮的重罪,然而自從改革開發以後,其實已經好久都沒有聽到過這個詞了。
秦曉雨被關進了收容所的消息不知怎的就傳了出去,聽到了風聲,北嶺村的秦福海放出了話說他們家早就跟秦曉雨斷絕了關係,很久都沒有任何來往,而秦曉雨是死是活都與他們秦家毫無幹係。
但秦浩卻還是匆匆趕到張家,他雖然也幫不上什麼忙,也隻能心急如焚,大概他是秦家現在唯一一個還關心曉雨死活的人了吧。
人情冷暖,關乎到自身利益的時候,至親也不過如此。人最害怕的就是腹背受敵,曾經最親近的人往往可以給你致命的一刀,把你活生生的推了出去。
早就熟知秦福海德行的蘇昌冷笑著瞥了瞥嘴,都說虎毒尚且不食子,這秦福海自己脫身的倒是快,當真還不如畜生。
這兩天大家都做了最壞的打算,為了秦曉雨而奔波,搜集證據,但村裏人大多數都因為涉及村長而有些畏懼拒絕作證。大家過得心神俱疲,又因為跟在收容所裏的秦曉雨聯係不上,而感到無比揪心。
兩天後的一大早,從鎮上傳來消息,據說是已經下了結論說,秦曉雨犯投機倒把的罪責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全,需要嚴肅處理。張家上下一聽都慌了。
大家都想著去鎮上恐怕是討不到說法了,直接去了管轄辰宜鎮的上一級金銘縣的公安局。李支書安排了一輛農用麵包車,拉著大夥兒一車人一塊兒過去了。
到了鎮上的公安所,卻被告知犯人禁止探視,找所長又得知所長請了病假不在所裏。
這下可激怒了眾人,張逸峰一咬牙怒道:“我們光腳的還怕他們穿鞋的嗎?走,咱們去上告縣城公安所理論理論。不能欺負咱們是農村人,不懂法律,就胡亂給咱們扣大帽子。”
這下可不得了,跨級上報喊冤在金銘縣還是第一次遇見,上報人又是南山村的李支書,不全是平頭百姓,公安局的幹事出來一看這麼多人,也不敢拖延,直接上報局長。
公安局長最後也被驚動了,看著局裏頭一下子湧進了十多個人,都嚷著要申冤。大略一問情況,聽了個八九不離十之後,局長不得不引起了重視。
縣公安局的局長叫高浩然,年齡不大,是一個剛從警校畢業沒兩年的年輕人,做事不夠老練精幹,但同樣為人也沒有那麼圓滑,心中的正義使命感更是滿滿的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