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大將白紹雲橫放在車裏,自己親自趕車,向著煙雨樓前進。走了不久,馬車忽然停下。由於停車太急,白紹雲頭部在車上撞了一下,頗為疼痛。罵道:“金老大,你是不是活膩了?趕車都不會?”
金老大忙道:“白公子,對不住。這車是小人搶來的,他們不肯給,小人就動手打了幾個人,現在人家來要車了。”
不等白紹雲回答,外麵一男子罵道:“金老大,你個狗娘養的,搶了九爺的車就算了,還打人,豈不是欺人太甚。還不快快滾下來磕頭賠罪。”
金老大道:“幾位好漢,就原諒了金某這一次罷!金某眼瞎,當時真不知是九爺的家人。這車也不是金某要,是為了送一位燕公子的朋友到煙雨樓,請九爺見諒。”
那男子罵道:“休要拿燕公子來壓我,燕公子得罪不得,我們九爺就好惹了?當時不知,現在知道了,還不快快滾下來賠禮道歉?”
金老大道:“若是九爺親來,這幾個頭,那金某是磕定了。但是要金某給七位磕頭,你們聽好了,恕難從命。金某已經道歉,也說清楚了情況,七位還是這般咄咄逼人,隻怕有些過分了。這也不是九爺家眷的車,不過是九爺家中幾個使喚人的,金某要是磕了這頭,以後還怎麼混?得饒人處且饒人,各位,見諒!”
說著“駕”一聲,策馬慢慢向前。
有得幾步,馬車又已停下。金老大道:“七位今日是決計不讓的了?”
那漢子道:“今日我們可是七人同來,倘若我們七人都攔不住你,以後我們又怎麼有臉在九爺手下吃飯?別磨嘴皮了,下來動手吧!”
金老大道:“要比劃也容易,卻得說說怎麼比?你們是每人都與金某打一場呢?還是由誰出來和金某打一場?是點到為止呢?還是生死相博?”
另一漢子道:“當然是打一場,生死相博太慘烈,點到為止又沒意思。總要掛點彩才好?金老大成名日久,單打獨鬥,我們是鬥不過的,隻好七人同上。咱們也不占便宜,金老大也可約車裏的貴客相助。”
金老大道:“金某贏了如何?各位贏了如何?”
一漢子道:“金老大贏了,我們放行。倘若僥幸我們贏了,為了免除以後麻煩,隻好一不做二不休,借了金老大的人頭揚揚名了。”
金老大沉默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白紹雲在車中見不到外麵地情形,他們的對話卻聽得清清楚楚,也覺得外麵這七人未免過分。金老大不卑不亢,還算得一條漢子。也許他做老大太過多疑,做人卻還差不多。此時知他沉默,定是為難之極。便咳嗽幾聲,開口說道:“金老大,你進來。”
金老大掀開簾子,鑽進了車裏。白紹雲低聲道:“放了我,我幫你對付他們。”
金老大皺著眉頭,不敢放他。心裏想道:“這可是縱虎歸山,一旦放了,自己可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白紹雲又低聲道:“本公子說話算話,再說,你好好一條漢子,死在他們手上,豈不窩囊?就算我言而無信,殺了你,你也死得有尊嚴不是?反正我正要去煙雨樓,沒必要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