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六木當即一驚:連陳力都不知道自家豢養的神秘隊伍是個什麼,身為副將的聶碩卻了解得這麼透徹,這中間……不會有什麼蹊蹺吧?
看來這個聶碩,就算沒有反叛之心,也絕非等閑之輩。
文六木的第二個吃驚是,三年前他在夜郎穀裏救下陳力的時候,為了鎮住黔中之王隨口編了一句瞎話,說老文家也在夜郎穀裏養著一隻神秘隊伍,叫做“鬼犼”,實際上就是傳說中的陰兵。不料自己當真看見了鬼犼的影子。
說起來,文家的武功絕學,倒也和鬼犼的身手差不多,比如這夜行術,來無影去無蹤,天下無敵,世人費解卻不得其解。
文家,世世代代就會這種武功絕學,不用勤學苦練,與生俱來,三歲小孩也會,無非就是功力強弱的區別而已。
文六木突發奇想:夜郎穀裏當真有鬼犼陰兵的話……究竟是你老陳家養的,還是我老文家養的?
不行,這事得回去問問老太爺。
不過眼前,文六木至少相信聶碩不是叛軍首領了。
搬一萬斤白米出去的確有點難,帶一個人出去,那就是小菜一碟了。隻是聶碩的身子,可比三年前的陳力重多了,少說也有兩百斤。文六木背著他在房頂騰躍的時候,難免會在踩瓦片的時候偶爾發出一點響聲。
聶拓的城防營也被叛軍逼到了十裏之外城郊的北山寺。鑒於這座廟宇的權威和詭異,叛軍不敢貿然進攻,隻是在山下兩裏之外紮營圍困。原本冷冷清清的北山寺,卻多了山下軍營裏錯落的燈火為伴。
據說,北山寺也有兩千多年的曆史,是為了鎮住夜郎穀底下的妖孽而修建的,也算是黔中省的鎮山之寶。
其實,北山寺離夜郎穀,至少還有五十裏的距離。
廟裏隻有一老一少兩個和尚,老和尚是住持,小和尚是雜役。
聶家父子四人在北山寺裏團聚,血水多過淚水。
城防營的士兵,也隻剩下不足二十人。
老和尚找來一些草藥,給士兵敷上傷口,居然奇跡一般很快止血、鎮痛。一袋煙過後,傷口居然愈合了。
北山寺,果然與眾不同。不收香火錢的和尚竟然是個神醫。
腿傷好了之後的聶碩,徑直走進老和尚的禪房,兩人密談許久,看來早就相識。
午夜時分,聶碩走出禪房,把三個兒子以及文六木叫到禪房裏去。
老和尚看了文六木一眼,也不問其來曆,直接就說話:“黔中此番叛亂,其實早有預謀,隻是將軍府未曾覺察,才釀成如今此等結局。當下叛軍暫且得勢,陳家也無法進行大規模反擊。一是敵眾我寡,陳家處於劣勢;第二,陳家軍所剩無幾,而且群龍無首;第三,為避免生靈塗炭,不能讓百姓遭受戰火之苦。所以,你們現在隻有到夜郎穀裏去尋找你們的陳將軍,以及陳家的秘密部隊。要反攻叛軍,同時又不殃及百姓,最好的辦法就是啟用鬼犼。”
“鬼犼!”文六木有點失控,不禁發出聲來。
老和尚再次認真地看了文六木一眼,還是不理睬他。
文六木卻忍不住了:“敢問大師,夜郎穀裏當真有鬼犼”?
他隻想確認一下,三年前的那匆匆一眼,究竟是不是幻覺。
盡管他很堅信自己看見了鬼犼,不過有一個佐證更好。
老和尚陰沉著臉,目光猶如兩把利劍,試圖洞穿文六木的心髒和大腦:“這位義士也知道鬼犼一說?”
“聽說過,不過不知虛實。”
聶碩急忙簡單地向老和尚介紹了一下文六木的身份呢,表明他不僅是朋友,而且還是陳力將軍和他自己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