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是一片黑暗,我害怕的小聲嘀咕,“我該不會哭瞎了眼吧。”
“我倒是這幾天一直祈禱呢,”突然眼前一亮,頭頂的白熾燈晃得我看不清來人的麵貌,“你要是今天再不醒,我就決定把你送到寵物收養所了。”
我揉了揉眼睛,在一片白茫茫中看到了許瀟雨的臉,“怎麼是你。”
“不然呢?夏文藍的訂婚典禮已經很順利的結束了,想看看報道嘛。”
剛剛清醒的無力感還在,我抬起手,許瀟雨已經把水塞到我手裏,“哭多了真的會脫水的。”
我握不緊那杯水,眼淚又流了下來,許瀟雨“嘖”了一聲,扶起我,將水杯送到我嘴邊,“你什麼時候才能把你的淚腺割掉。”
我的眼淚不停的掉到杯子裏,以至於我喝到的水都是鹹的,我越來越感覺自己的可悲。為什麼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這麼後悔。
“別哭了,”許瀟雨拿出紙巾,“有用嗎。”
我抬起頭,在淚眼模糊中看著他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許瀟雨,和我結婚吧。”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幫我擦著眼淚,“你知道我的身份。”“嗯。”“那明天就去領證吧。”
我一直認為我是世界上最平凡最普通的人,會走一條與所有人一樣的路,遇見一個不討厭的人,與他結婚生子。
可是當我坐在民政局裏,一直到此時此刻,我都一直是精神恍惚的。許瀟雨看著手上的號牌,“還有五個,你再好好考慮。”
我搖頭,“考慮好了。”
他突然站起身,拉住我的手走到洗手間,不顧男士們的呼喊,把我按到水池裏。
我不停的掙紮,水不停的從鼻子裏灌入。我第一次感覺到恐懼從心底裏反出來,我的手不停的亂抓,可是身邊什麼都沒有。
在我感覺到眼前已經逐漸變成白色的時候,許瀟雨把我拉了出來,“怎麼樣,清醒了嗎?”
我終於崩潰,這些天的苦楚這些天的不甘,在這個男人麵前通通爆發出來。我滑坐在廁所冰冷的瓷磚地上,許瀟雨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為什麼作踐自己。”
我低著頭看著地上的水珠一滴滴凝聚在一起,突然笑了,“謝謝你沒有陪我瘋。”我吃力的站起身,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便走出廁所。
在合上門的一刻,我似乎聽到他低聲的歎氣。
這或許是我活到現在第二次無法控製自己。走出民政局,按著一直抖動的左手,很想拿出手機和誰訴說一下心事。
看著電話薄裏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我顫抖著把手機放進包裏。已經沒有可以訴說的對象了,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站在家門口,握著鑰匙都覺得千斤重。不想開門。
“回來了,”門忽然在麵前打開,“怎麼不開門呢。”
我看著母親笑眯眯的看著我,我強忍淚水,“記性差了,鑰匙在手裏還要翻包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