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1 / 2)

接下來的幾天,哲也帶她在拉薩轉了轉,有時候也帶上麥佳瀚。拉薩是個很美的地方,是一座聖城,有很多寺廟,也有像羅布林卡這樣的藏式園林。哲也說,拉薩很少下雨,是真正的日光傾城。而蘇顏隻記得有一首詩裏提到拉薩,傳聞是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所作,不知真假,蘇顏也沒有考究過,但蘇顏覺得很美。詩裏寫道:“住進布達拉宮,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薩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這是一個讓人願意有所寄托的地方,隻是蘇顏以前沒想到自己會來。一個星期後,哲也去了尼泊爾,說是要去那裏見一個人,這個人對他很重要,也許就是一生一世了。她和麥佳瀚送哲也走的時候,哲也在她耳邊說:“蘇顏,你要什麼隻有你自己知道,你可以勇敢一點。”

這下,家裏隻剩下麥佳瀚和蘇顏了。在家的時候,她有看過麥佳瀚的記事本,當然是在得到他同意的前提下,她知道麥佳瀚是一個非常戀舊的人,記事本字裏行間記了很多溫暖的事,他的字寫得相當漂亮。

其中有這樣一篇文章,題目是《為了畢業的紀念》,應該是麥佳瀚大學畢業的時候寫的,隻見他寫道:“忘記我吧,過你們各自的生活;我們不再聯係了,也許你們某天懷念,但那時我對你們來說已經顯得無關緊要;某天我要知道,夢想可以蓋過現實,但如果你們承諾不會忘記我,我也承諾不會忘記你們,不會忘記我們一起經曆的淚水,不會忘記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歡聲笑語,不會忘記內心的痛苦,不會忘記那美好的歲月。”假如我沒有記錯,這應該是一部美國電影《校花,我愛你》的插曲歌詞。沒有來由的,這一刹那就隻有想到這首歌,可能它留存在我的腦海中就為了這一刻能蹦出來吧。

如果我那個並不很熟悉並且還在大一時就已經離開我們的同學能夠看到我的文字,這個世界至少有二十五個人應該明白我要做什麼了。其實我真的很想賣賣關子,我敢保證,我絕不是有意要把這剛過去的憂傷重新拾起,而且就在畢業進行時的那一段時間,我還是沒有這麼多離愁別緒的,隻是當真正要別離的時候……別離是多麼可怕的事啊,好吧,我承認自己也傷感了,或者可以說:“我真是……恨透了別離”。我想做點什麼來記住這些時光,為了不褻瀆這一切,我每一個字都如履薄冰,因為知道自己不是一個隨心所欲也能寫出至理名言的人。

這對於我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艱難的決定,我也曾幻想過像胡塞尼的《追風箏的人》一樣為自己救贖,像塞林格的《麥田裏的守望者》一樣為孩子們守望,像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一樣書寫友愛……幾乎每看一部優秀的作品,我都會有種拿起筆來的衝動,雖然我也曾寫過一些文章或者說勾勒過一些情節,隻是大多是三分鍾熱度,五分鍾心血來潮,一般寫不到幾千字便難以為繼,倒不是因為無字可寫,而是因為難再沉靜下來,之後便不了了之。從這一點就不難判斷,或者至少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勤奮的人,所以我作出這個決定有多麼“艱難”。

魯迅先生曾經寫過一篇紀念“劉和珍”女士的文章,標題為《為了忘卻的紀念》。為什麼要提到這篇文章呢?要知道,人的大腦是個奇妙的器官,更奇妙的是,我在想小說標題時,很巧的就想到了這裏,不能不說是一種緣分,於是我將小說標題確定為《為了畢業的紀念》,並且不再考慮其它。在這裏,感謝大師的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