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胡未空,漢將複臨戎。
飛狐出塞北,碣石指遼東。
塞外,臥牛村。
村頭一顆三人才能環抱的古桐下,端坐著一個麵容古板的老夫子,老夫子的頭發已經花白,下巴上留著一縷山羊胡子。
老夫子對麵坐著十餘個少年人,此時正一個個搖頭晃腦背誦今天新學的詩篇,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參差荇菜,左右芼之。”
雖有北風呼嘯,但少年人都在專心朗誦。
古桐,嚴師,朗朗的讀書聲,以這村外環繞的群山為背景儼然形成了一副頗有意境的水墨畫卷。
隻不過仔細看時卻會發現,這畫卷當中有一少年人雖然腦袋也在跟著搖晃,但嘴巴卻並沒有隨之而動。
這偷懶的少年人周圍雖然充斥了風聲和讀書聲,但此時他耳中關注的卻是馬邑關外傳過來的罵陣聲音。
他心中暗想:“張須陀將楊諒圍堵在馬邑也有不少日子了,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楊諒還敢派蕭摩訶出來迎戰,最近好像就一直閉城不出,也不知道這仗要打到什麼時候。”
“徐!世!績!”
少年人正在想著,就聽大樹下的老夫子怒喝一聲。
老夫子姓王,如今已經年過花甲,但身子骨還算硬朗。
徐世績也不知道他的全名叫做什麼,王夫子本不是臥牛村的人,大概半年之前據說是為了躲避中原的賦稅之苦,所以逃到了塞外。
王夫子早年間學過一些文章所以識字,於是就成了村裏唯一的教書先生。
王夫子看了一眼徐世績,站起身來,緩步來到了徐世績的身前。
周圍原本都在讀書的少年們也紛紛都停了下來,看向了這個即將被訓斥的可憐少年。
“你給我起來!將這首關雎背誦一遍!若是背不出來,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王夫子懲戒學生的時候無需戒尺,隻需一句“你不用來了”就能把學生嚇個半死。
徐世績低聲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眼神中雖有些許無奈但麵色從容自若:“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
一詩誦罷,王夫子的臉色終於平緩了幾分,略帶訝然道:“嗯,背的倒是不錯,坐吧。不過要切記,年輕人資質高是好事,但卻不能驕傲自滿!”
徐世績點了點頭隨後坐了下來,心中卻是無奈。
顯然王夫子是以為徐世績天資異稟,記憶力超群,所以背過之後才開始走神。
但是徐世績自己卻知道,真相並不是這樣。
他本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名修仙者,不過是資質有些略低的那種。
二十一世紀說是末法之世,靈氣稀薄。但有道修真者仍是不少,隻不過一個個都隱匿於山野之中忙著提升修為好應付一次又一次降臨的天劫。
而他正是在一次渡劫的時候,降臨下來的天劫竟不是自己修為對應的單色雷劫,而是一種聽都沒有聽過的七色雷劫。
不等他反應過來,那七彩神雷就如同切豆腐一般,摧枯拉朽的穿透了自己提前布置好的防禦法陣以及各式各樣的防禦寶物。
本以為自己必定是要灰飛煙滅了,誰知竟然又重生到了大隋朝這個叫做徐世績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