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績打量著走進廟裏的七人。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這人獐目鼠眼全身油膩,明明天氣有些寒冷可他手中偏偏還拿著一柄油紙黑扇,扇來扇去擺出一副做作的模樣。
男子後麵跟著的則是六名攜帶刀劍的壯漢,漢子們身穿黑色勁裝,看起來應該是他的手下。
這幾人全身也都被雨水淋濕,一身肌肉都突顯了出來,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百姓。
一走進廟來,其中一個大漢就闊聲喊道:“賊老天下這麼大的雨,耽誤了咱們的差事又該被老大罵了。”
說罷,幾人便將上身衣服脫掉,舒展了一下筋骨,打濕的衣服貼在身上實在是難受的很。
聲音遼闊的男子看了看徐世績眼前的火堆和旁邊還未燃燒完的供桌,於是也帶人開始將四周窗欞都拆了下來,看樣子也準備當成柴火來燒。
李淳風心中暗想:“人心不古,果然是人心不古,連神明都不尊重了。”
手拿油紙扇的中年油膩男子看了看徐世績三人一眼,見徐世績一旁放著一柄突厥的彎刀,知道這他們應該也都是練家子。
再看李淳風,眉清目秀,一身道士打扮。
如今大隋天師道是國教,專門替朝廷打理江湖事宜,所以在江湖中道士的地位頗高,油膩男本來也不太是想招惹他們。
但隨著目光移到了青青身上,油膩男眼中邪光一現,心道好一個漂亮的美人兒。
油膩男眼珠提溜一轉,隨即站起了身來走到了徐世績三人近前搖頭晃腦抱拳道:“在下清風寨二當家劉方,不知三位如何稱呼?”
徐世績見這人穿著打扮明明應該是個斯文士子,但神態輕佻眼神中帶著一絲壞笑,一邊說話一邊用眼角餘光輕浮的打量著青青,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徐世績根本不準備搭理此人。
油膩男子劉方見到徐世績不理會自己,頓時麵色一沉。
李淳風跟徐世績不同,他畢竟跟著師父在江湖中走過南闖過北,知道出門在外還是要小心勤慎為上。
對方既然自報了家門,自己這邊還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李淳風輕咳一聲:“這位兄台請了,在下樓觀道李淳風。”
“樓觀道?”劉方皺眉思索了片刻,隨後似笑非笑道:“久仰久仰。”
徐世績微微一愣,他倒一直忘了問問李淳風是何門何派,但是看劉方的樣子這樓觀道在江湖當中似乎不怎麼出名。
但正是這一點反倒讓徐世績感到有些奇怪,因為在徐世績的印象中,樓觀一派應該屬於道教中比較出名的早起教派之一才對。
劉方“久仰”完李淳風之後,又問向了徐世績和青青:“那二位不知何門何派呢。”
徐世績淡淡道:“我們二人說起來那可厲害了,我們的門派叫做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派,閣下是不是也要久仰一下。”
青青聞言忍不住跟著笑了一聲,一笑更增添了她幾分動人的色彩。
劉方嘴角一斜,仰頭打了個哈哈道:“這位小兄弟莫不是在消遣在下不成。”
徐世績淡淡道:“是又怎麼樣。”
李淳風一旁臉色有點難看,連忙在中間調和:“方寨主,我這兄弟就這樣,你別跟他計較,他們是我們樓觀派的俗家弟子,還望寨主給個麵子。”
“老子姓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