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間,宛卿著了身穿湖藍色祥雲紋長裙,腰間用銀白絲軟煙羅鬆鬆地係著,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青玉蝶簪。素淨的臉上隻是略略掃了一點胭脂,襯得臉色更好了些,便坐進了轎子之中,往那皇宮行去。
金黃色的大殿,大理石的石階,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就似第一日入宮一般。
但是有很多事,卻是再無當初的心境。
今日不過是皇室一個普通的家宴,卻因著太後的旨意,讓自己有了理由進入。
也有了一個瘋狂的計劃。
宴席之上,看著在秋收大典上脫穎而出的幾位美人神色各異。宛卿卻是默默地吃食,臉上沒有笑意,也沒有怨意。
酒過三巡,這殿上的氣氛逐漸熱烈了起來。
宛卿似是覺著有些乏了,便起身說著自己略感不適,出殿透透氣。
看著楚律容很快也走了出去,楚律辰手中的酒杯便輕輕地放了下來。
就像宛卿種下了狠戾的種子一般,在和宛卿以及楚律辰的不斷交手博弈之中,楚律容被楚律辰埋下了一個叫做宛卿的毒。
“宛卿?”楚律容出了殿,便尋找著宛卿,但是一出聲就發現宛卿轉頭便又跑走了去,不由有些急躁。
幾次追逐和躲閃之後,楚律容終是不耐煩。
當他將宛卿推向石壁,試圖製住她然後再表達情誼的時候,所有的變故就在這一刻陡然發生。
痛苦的嚶嚀聲,宛卿額頭蜿蜒而下的妖冶紅色,所有的一切最終化作了宛卿嘴角那一抹厭惡的冷笑,楚律容眼睜睜地看著宛卿拍開了他的手,然後再一次往反方向跑去,撞進了一個人的懷中。連一聲阻止的話都喊不出口。
同樣出來散心的楚帝和楚後目睹了所有的過程。
楚律辰就著抱著宛卿的姿勢緩緩地下跪,“父皇,母後……兒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看著宛卿也可憐兮兮地跪下,楚帝頓時心中一軟,對著楚律容的表情又暗了下去。
“辰兒有什麼話便直說吧。”楚帝虛扶了下楚律辰,示意他起來。
“兒臣……兒臣懇請父皇賜婚……兒臣不願再看宛卿受委屈……”楚律辰朗聲說道,目光看著宛卿額頭處的傷口,卻是心驚不已。
他與宛卿原本的打算,並沒有這一出。隻是兩人略有推搡便輪到自己登場。
“父皇,兒臣……”楚律容幾欲開口,卻被楚帝用眼神遏製。
而因為楚後在旁,楚帝也不可能將想要將宛卿收入後宮此事提出。正想尋個別的由頭,太後的聲音便適時響起。
“辰兒和宛卿也算得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哀家看著舒心。”雖然留著這步棋還可以有別的用處,但是與其將這棋子浪費掉,還不如做另一步打算。太後打量著楚律辰和宛卿之間的氣氛,目光閃了閃,終究沒有反對。
太後的話,讓楚帝更加沒了法子,隻得含糊著說過幾日合一下八字,算是半推半就允了這件婚事。
因著紅色糊了視線,宛卿仿佛看見了一個不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