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皙的小腳此刻慘不忍睹,光滑的腳底板足足有大大小小二十幾個水泡。大一點已經破掉,小一點還在堅持。
“你不會被嚇到了吧?”薄子恩腳指頭收緊,忍痛調侃一句,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僵。
方程拿來急救箱打開,把薄子恩雙腳放在他腿上,“忍著。”
迅速用消過毒的針把水泡一個個紮破,倒是沒有什麼痛感。
直到方程拿起消毒棉蘸取酒精,剛碰到腳,薄子恩立馬疼得臉色大變,“疼,疼,我疼!”
“忍著,消毒。”方程放輕動作,繼續擦拭。
薄子恩拿過一旁的兩個抱枕死死抱在懷裏,咬緊牙關,“這樣太慢了,你直接拿酒精衝洗吧。”
“也好,長痛不如短痛。”方程同意她的意見,打開酒精瓶。
薄子恩頭埋在抱枕裏做好準備,擔心咬到舌頭,於是把手放嘴裏。
下一秒就猶如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高純度的鹽,酒精衝刷下來。
滋滋滋的消毒聲音響起,宛若一盆滾燙的油潑在腳上,感覺數萬根又長又細又硬的針一起紮到腳裏!
痛不欲生。
都說腳底穴位密集,薄子恩這次體驗到了,疼得眼睛直往外流,“嗚嗚嗚嗚……”
方程撇過頭不去看,說不心疼是假的。她薄子恩是千金大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
被薄二少看見了知道了,估計殺人的心都有,也不知道她這幾天到底經曆了什麼。
隨著滋滋的聲音變小,薄子恩的哭聲越來越微弱。
時間差不多了,方程用幹毛巾迅速擦拭掉多餘的酒精。
“這幾天出了什麼事情?”問個問題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薄子恩虛脫一般從抱枕裏抬起頭,頭發淩亂,眼淚流了一臉。
自從知道自己和方程是兄妹後,她在他麵前自然多了,形象什麼的無所謂了。
隨手拿紙巾擦掉臉上的汗,聲音有氣無力,“手機借我打個電話,好不好?”
方程低頭開始給她上藥,“不用打了,薄二少和俞小姐的訂婚禮十個小時後開始,你趕不上的。”
薄子恩不信,“不會的,二哥不會在這時候訂婚的……”
“我騙你幹什麼,三個小時前臨時發布的信息,我都趕不出去出席。”
“快把手機給我,我要打!”薄子恩情緒激動起來,固執的想要打電話給薄牧川。
她失蹤了好幾天還沒有回去,二哥還沒有找到她,竟然還有心情和俞舒寧訂婚?
難道在二哥心裏,俞舒寧比她還重要?重要到不顧及她的生命,也要和俞舒寧訂婚?
而且,爸爸媽媽竟然同意了!
就因為她不是薄家人,隻是一個掛牌的假千金,所以就可以如此拋棄她?
薄子恩目光呆呆的,心裏難過到呼吸困難,大眼睛裏霧氣橫生,鼻頭發酸。
她一心想要回去見麵的家人,卻早已經放棄了她,在歡天喜地的辦喜事,一點不為她著急。
最見不得女孩子哭,方程將手機遞到她麵前,“又不是真不給你,哭什麼,打吧。”
薄子恩倔強的撇過頭,睫毛輕顫,兩滴滾燙的眼淚掉下來,“他們都不要我了,我還打回去做什麼!”
二哥不要她了……
爸爸媽媽也不要她了……
本來就敏感的心思,在知道自己不是薄家人後變得脆弱。這一次的打擊,更是讓她前所未有的缺乏安全感。
薄家——
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