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恩十八年來水靈澄澈的一雙大眼睛,此刻眼淚汪汪的,眼眶紅紅的腫腫的,眼睛裏是不加掩飾的怨恨,深深灼傷薄牧川的眼。
薄牧川略帶薄繭的手觸摸她滿是淚水的小臉,三天不見,她瘦了好多。
“抱歉恩恩,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不用你假惺惺。”薄子恩打掉他手,倔強的撇過頭不去看他,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我現在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好,我不說,我就靜靜看著你。”其實薄牧川也還沒想好怎麼開口才能不傷人。
隻有將懷裏人摟得更緊,感受到她的存在和溫度,才能彌補心裏無處安放的失落感。
薄子恩任由他抱著,在他懷裏找個熟悉又安全的姿勢坐好,麵無表情的發呆。
薄牧川深深凝視懷裏人漂亮的小臉,仿佛整個世界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輕輕撥開薄子恩的劉海,看見她白皙光潔的額頭上有道傷口,和之前搶專輯時撞到的是同一個地方。
結痂了,還沒有痊愈。
看樣子會留疤。
低下頭在傷口上輕輕落下一吻,她肌膚稚嫩,當時一定很疼吧,而他還不在她身邊……第一次感覺無能為力,自己還不夠強大。
周身全是熟悉的男人氣息。
薄子恩覺得自己好沒用好不爭氣,心裏氣他,怨恨他,眼淚卻因為他小小的舉動止不住地往外流。
很想抓住他衣領問——
為什麼隻顧和俞舒寧訂婚?
為什麼不去救她?
為什麼不要她了?
現在又為什麼要心疼她?
把她當什麼了?
薄牧川薄唇輕抿,三四天的提心吊膽終於卸下包袱,又在薄子恩額頭上落下一吻。
難道這又是一場夢?
又在騙她?
最近幾天裏的事情一件件浮現在眼前,薄子恩瞪大眼睛,猛地推開薄牧川,從他腿上跳下來,頭撞到車頂疼得很,“啊!”
“小心點,我給你揉揉。”薄牧川這一次沒有責怪她毛手毛腳,伸手去拉她。
“不用。”薄子恩避開他,胡亂抹掉臉上的眼淚,冷笑著一聲譏誚,“要親要揉找你未婚妻去,我嫌……“
菱唇輕啟,“髒!”
薄牧川瞳孔驟縮。
……
薄家。
腳底的水泡在兩天裏已經完全康複,薄子恩拒絕薄牧川的擁抱,自己下了車。
好像沒有人知道她回來的消息,沒有一個人出來迎接,門口冷冷清清的。
雖然冷清,但院子裏明顯修整過,靚麗貴氣很多,感受得到薄俞兩家訂婚後不久殘餘的喜氣。
“真喜氣呢。”薄子恩評價一句。
拿著一隻小巧的某高檔品牌的包裝紙袋,配上嫩黃色的小裙子,可愛清新。
東西是她在方家順便拿的,乍一看裏麵裝的是一些小零食和傘,其實最下麵藏著那封信。
既然他都和俞舒寧已經順利訂婚,她覺得這封信沒有給他看的必要了。帶回了隻是為了報答念梟的救命之恩,要將信遞給俞舒寧看。
“他們還不知道你的事情。”薄沐川緊跟在她身邊並排走,解釋一句。
原來如此,薄子恩轉過頭看他,“因為你什麼都沒說?”
四道目光夾雜質疑和疑惑在空氣中對接,靜靜地揣測彼此的心思。十幾秒後,薄牧川繳械投降,薄子恩終於等來了一句解釋。
“對。”他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