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恩仿若未聞,抬起頭,目光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薄牧川,“那晚我打電話給你,聽到你和俞舒寧在做男女之事。”
原來當眾把這種事情說出來也沒有什麼羞愧感,或許是因為她現在全身上下隻有一種感覺——
心痛。
一陣一陣的那種痛。
薄牧川意識到大事不好,恩恩對他的信任很有可能因為這個孩子的身份而崩塌。
雙手摁住薄子恩窄窄的肩膀,“我發誓,那一晚我沒有碰俞舒寧,是她用了卑鄙手段嫁禍給我的。”
“對,你當時也這麼說的!”淚光在薄子恩眼眶裏顫動,“可是現在打臉了吧?孩子是你的,就是那一次懷上的。”
她真的好蠢啊,被騙了好久。
薄牧川啞然,“也許孩子是我的,但是我和她沒有發生實質性關係。”
“那孩子是人工受精的不成?”薄子恩一聲譏誚。
一語驚醒薄牧川,“也許真的有可能。”
俞母一聽不樂意了,“薄牧川你什麼意思啊?枉你掌舵偌大的薄氏集團,竟然不負責任,吃完了不想認賬是不是?”
薄母攔住人相勸,“親家母,孩子是我薄家的我們當然會負責,走,我們現在就進去看看舒寧。”
兩個人走進內室。
留下一屋的僵硬氣氛。
看著地上皺成一團的鑒定報告單,薄子恩恍然間明白過來什麼。
不育症上寫的診斷日期是半年前,而俞舒寧孩子是兩個月前懷上的。
那麼,到底是他在兩個月前治好了不育症?還是說根本就沒有不育症這件事情?
感覺摁住自己肩膀的手在輕微發顫,薄子恩直視薄牧川,試探說:
“孩子是你的,所以那份不育症病例是假的,你一直健健康康的,你又在……騙我?”
又?
一個“又”字刺痛薄牧川的心。
有時候你迫不得已撒了一個謊,沒有及時澄清,那麼作為代價,你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謊。
到頭來一團糟。
薄牧川眉宇間浮現出幾分緊張個慌亂,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不知所措過,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恩恩,不育症的確是我……”
“你就說是不是假的?”薄子恩真的沒有太多心思去聽太多廢話,“我隻要一個結果,其他的我會想。
“真的。”
薄子恩忽而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下來,“原來真的是在騙我啊。”
她隻是想詐一詐他而已,如果他說是假的,那麼她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俞舒寧的計謀。
可是你看,他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淚水浸透唇角在薄子恩味蕾上彌漫開來,又鹹又苦澀,“因為你的謊話,我忙上忙下這麼多天,你一定覺得我是個傻子吧?”
她一心幫他尋找治療不育的偏方,給他煮湯,燉藥膳,逗他開心……
到頭來他根本沒有不育。
胡亂抹掉眼淚,笑得違心,“對,俞舒寧說的沒有錯,我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才被你騙了這麼久,被你騙得團團轉。”
二人因為薄牧川忙著訂婚不出國救人一事,信任本就出現一起裂縫。
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以及薄牧川的假不育症,硬生生將這條裂縫撕扯出一道大口子。
薄子恩摘下薄牧川的手,將堅定報告扔在薄牧川陰沉的臉上,“你個大騙子!”
轉身跑出休息室。
“恩恩!”薄牧川連忙去追,直覺有什麼寶貴東西在不知不覺間溜走得猝不及防。
“牧川你站住,我有話跟你說。”
俞舒寧在薄母俞母的攙扶下走出內室,臉色蒼白而帶有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