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起天闌(1 / 2)

吳歌坐在房梁之上,看著斜雨如銀針傾下,夜空看不見一粒星子。她感覺到有些冷,獨自坐到屋頂上觀萬家燈火,而她真正在意的隻是身下屋中的那人而已。

三年的每個涼夜都是守著衛岑過去的。

最初她隻是當作任務,可時間愈長,她發現自己好像有些依賴上他的感覺。說起來也好笑,本來是她保護衛岑,到了最後竟是他陪伴自已。

哦,不對,衛岑他應該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吧。

她閉眼感受著雨聲打在身上的感覺,應該就快天亮了。

忽然她敏銳地感覺到雨中有些不尋常的波動,她嘴角挑起一抹殘忍的笑,又來兩個送死的。

她在房梁上站起,單腳立於瓦當上,睥睨院中鬼鬼祟祟之人。

那兩人居然沒有發現吳歌,擲了一根藥筒準備穿過紙窗,吳歌看見便快速翻身,落地無塵。

吳歌伸手夾住那根藥筒,然後運氣將藥筒回擲出去。

那藥筒裏放著的居然是迷.藥,這些人越來越卑鄙了。

兩個蒙麵之人閃身躲過吳歌擲來的藥筒,扭過頭便看見恍若天神出現在麵前的吳歌,不由地嚇得後退幾步。

這女人不是剛剛還在房門前的嗎?怎麼他們隻是微微轉身,吳歌就離自己這麼近了。

吳歌從袖中滑出兩把匕首,雨水從她無暇的臉上滑落。她淡然地笑,仿佛她現在所做的隻是尋常之事一般。

她利落出手,兩人的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不淺不深的刀口。

但是夠了,足以致命。

兩具屍體到地時發出沉悶聲響。吳歌皺眉,衛岑不會發覺了吧。

她快速地在兩具屍首上倒了些特製的銷屍粉,然後屍首就散化成灰,被雨澆灌,消逝在世間。

吳歌足尖點地,霎時又到了房門前,她駐足聆聽屋內的動靜,希望沒有人發覺。

可是屋內傳來的聲音讓吳歌臉色白了幾分,有些難堪。

有女人嬌弱的低吟也有她最熟悉的男音。

他對那女人說:“喜歡你到欲罷不能了呢。”

吳歌怔怔地愣在那裏許久,回過神來她緩緩攤開掌,手心的紋路上多了幾道見血的指甲印。

他說的是喜歡嗎?這麼多年他終於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她真的心裏好難受,好難受。

吳歌苦笑,這是作甚呢,他沒有發現自己不是好事嗎?

蒼穹微微泛白,她執匕離開,驟雨下她孤冷身影稍顯決絕,將一室旖旎留在身後。

屋內,男人握拳,對著身下入情的曲合由冷聲說:“你可以離開了。”

曲合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剛不還是好好的嗎,以為今日她終於可以順利地完全屬於衛岑了,可是他毫無波瀾的眼裏,好像沒有感情,有的隻有漠然。

曲合由聰明,沒有追問原因,起身將衣服穿好,就匆匆離開了。

衛岑坐到桌岸邊,斟了壺涼酒,穿腸入肚之時,孤燈獨盞下他的側臉顯得有些落寞。

為什麼自己這麼精心的一場戲,還是不能把她逼出來?還是說其實那人並不在乎。

他等不了了,三年的時間夠多了,他被折磨得也夠苦。

你不出現,那麼我就來找你吧。

傍晚,吳歌從衛府外麵歸來,此時耳邊響起一陣錚錚聲,便見不遠處的一架馬車靠近。

難道衛岑也出去了?

吳歌低頭,從馬車前擦身而過,靜默地進了府中,灰白天宇將她的身影襯得單薄,她隻披了件黑色鬥篷,冷雨就綿綿灑落於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