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歌剛踏入翰林苑,便聽鑼鼓之聲。
紫煙歌台,飛簷四角,說戲人嘻笑怒罵,每個情緒都表現得淋漓精致,弦上悲唏噓,可座中之人也並不在意。
可惜,一處好戲,卻無欣賞之人。
想起嶽飛的那句:“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遇見的人幾多,可懂己的少之又少,大多都是紅塵過客。
衛岑早就一眼瞟到站在門口傻愣著的吳歌,看著她專注地望著台上之人,不知道想什麼心事。
但是就這樣穿過人群看著她窈窕身影,時光都為之沉寂。
她身上有種很吸引人的感覺,可是又不知道是什麼,總是讓自己忍不住駐目。
他收回自己的視線,卻換來衛源的調侃笑聲,是太明顯還是皇兄真的有這麼聰明?
衛岑一時沒想通。
“都已是囊中之物,為何遲疑不肯上前?”衛源本不想插手,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衛岑低頭,頗有弧度的睫毛掩去了眸中光華,他淺聲說:“因為我不確定那人是不是她。”
“何必呢?即使是她又怎樣,現在你注意的不是你心中的那個影子,而是站在門口的人啊,你還不懂嗎?”衛源出聲點破。
衛岑勾出破碎一笑:“又讓皇兄操心了,但是有些事你是不會懂的。”
“好的,朕明白了。”衛源也不細問,他知道這個弟弟還對自己心有芥蒂。
衛岑投向皇上一個探究的眼神,問道:“我能否也問皇兄一個問題?”
“自然可以。”衛源不可置否地笑笑。
“皇兄分明就不是易怒的人,為何那日見到何辭的臉會如此不受控製?”
衛源眸光一閃,瞳孔微眯,將視線轉向台中:“還不是因為姚初舟。”
“看來又是另一番冗長的故事呢。”兩人苦笑。
生在帝王家,何嚐不是如平凡之人經曆著生老病死,兒女情長。
隻是,權勢讓他們有能力去改變,而對於百姓來說,就隻有三個字,活下去。
吳歌怪異地打量了下情緒低沉的兩人,裝作並未察覺,將酒奉了上去。
衛源用手勢示意,便上來兩個青衣丫鬟上來斟酒。
於是吳歌回到衛岑身邊坐下,但是立馬就聽見一聲尖叫,然後響起七零八落瓷器碰撞之聲。
她看著那個丫鬟,似受了什麼驚嚇,匍匐在地上,連連說:“皇上饒命,是奴婢手拙,要不要奴婢再去取一壺來?”
“哼,算了沒事,並沒有全部撒掉,不要浪費了這美酒佳釀,你繼續斟酒吧。”衛源也沒有多做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