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家死不足惜,還不如讓那個老頭子的最愛之人活著,與他作對。”
吳歌此時抬頭,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雖然有些殘忍意味。
魏禹溪身形一晃,竟然就離開桌邊到了吳歌的身側,拍了下她的肩,輕歎一聲然後道:“關於遊墨本你又作何打算?”
“將計就計便好。”
他聽後一愣,最後也隻是點頭,然後突然轉身,抬掌運氣將屋子西側的窗子擊開,衣袂隨著掌風暗香浮動,魏禹溪徒留一句:“我先走了。”
吳歌就見幾道虛影晃在眼前,最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她吹熄床邊的燭焰,掀起被衾躺下,一夜無夢。
次日她剛剛睜眼之時,模模糊糊就聽見耳邊有人道:“好些了嗎?”然後膝蓋上傳來暖意。
她下意識地收腳,突然襲來的痛意牽扯著她的神經,一下子逼出淚來,自然是清醒了許多。
“衛岑你這麼早來此作甚?”吳歌有些不滿地嘟囔道。
衛岑調笑道:“我怕青竹和釉竹沒服侍好你,所以親自來做苦力了,不歡迎嗎?”
吳歌瞥了衛岑一眼:“我可受不起。”
“這輪不到你說了算。”
衛岑將吳歌抱起,將她輕柔地放下,坐到梳妝台邊。他在旁邊的盆中將素布上的水挽幹,然後擦拭起吳歌的眉眼。吳歌也難得乖順,享受著兩人恰似老夫老妻之間的溫馨。
為吳歌洗漱完後,衛岑輕擁著吳歌一會,有些貪婪她身上的蘭花香氣。
他十指為梳,為她撫順三千青絲,最後幫她點絳朱唇,那笨拙的動作,一看就不是常做之人。
吳歌有些無奈地看向銅鏡裏唇形大了幾號的自己,這個衛岑幫什麼倒忙,塗得這麼厚,怎麼出去見人?
她嗔視了衛岑一眼,不滿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衛岑看著,忍俊不禁,說:“不滿意那怎麼辦呢?要我幫你擦掉嗎?”
“廢話。”
衛岑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附身扣住了吳歌的櫻桃小口,將她緊緊地蜷在自己的桎梏中,不讓她有半分逃離之意。
吳歌有些被突如其來的吻給驚嚇到忘記闔眼。
她細細地看著衛岑側臉的精致輪廓,有些許絨毛沐浴在熹微日光之下,最後實在是豔陽太過刺眼,她隻能作罷,緩緩閉上水眸。
原本空蕩的彼方閣,因為兩抹相擁的影子而顯得充實。
空氣裏夾雜著幽幽竹香,蟬不知人意,聒噪地打擾這安詳靜謐。
衛岑鬆開她,兩人注視良久,他道:“吳歌,我將何辭放了。”
“哈哈,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吳歌心情大好,肯定是因為衛岑誠信行事吧。
衛岑猶豫了半晌道:“值得嗎?”
“何為值得?”吳歌不答反問。
她抬手將衛岑臉上沾染的胭脂水紅擦拭而去。
兩人都有些驚詫,好像這個動作仿佛做過千千萬萬遍。
莫非就是前世今生的回憶嗎?
思無邪,三生石上的山盟海誓早已腐朽化汙,也許現在要做的就是惜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