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和煦,彼方閣前。
釉竹青竹此時見到衛岑,好似沒有從前那般驚詫,仿佛衛岑什麼時候過來都是尋常之事一般。但兩人還是畢恭畢敬道:“參見三皇子,三皇子萬福,王妃先前獨自出去了。”
“哦?沒事我去屋中坐坐,你們不用奉茶。”
衛岑不在意地擺手,走進門中,在桌邊停下。
他看見桌上放著一罐不同於自己給吳歌的藥,拿起瓶身,底部清清楚楚地刻著蜃樓鎏金閣的章印。
他微微一怔,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上等秘藥果真就是不同凡響,當初腳青腫成那個樣子,沒想到今日就有精力獨自出去閑逛。
隻不過這樣說來,衛府的巡衛該整治了,明明說過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彼方閣,竟然還是有人可以悄無聲息地潛進來,毫無聲息。
可衛岑甚是沒想到,這人是他當著的麵潛進來的,而且在房梁上呆了許久都沒有發覺。
此時衛岑聽見門外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然後聽聞到吳歌和何辭正在交談什麼,聊得甚歡。
吳歌推門,看著衛岑正好把藥放下,她臉色微變,還沒想好怎麼解釋藥的來處,就發現了一個更大的麻煩。
自己沒經過他的應允去找何辭,這可怎麼解釋。
她有些為難地向身後抱著古琴的何辭看了一眼,這副無奈的表情落在衛岑眼裏,讓他覺得有些好笑。
這麼怕自己介意嗎?
他滿意地挑唇而笑。
衛岑柔聲道:“腿不疼了嗎?”
吳歌微微詫異地回頭,沒想到他居然不介意,但是她總歸有些羞愧,便低頭道:“不疼了。”
“嗯,那就好。”衛岑上前就把吳歌攬在懷中,頗為挑釁地看了何辭一眼。
何辭隻是淡然的笑笑,從他倆身側擦過,將古琴放置在桌上擺好。
吳歌蹙眉,何辭臉上那抹雲淡風輕的笑意她好似在那裏見過,像是在掩蓋內心最深處的感情似的。
衛岑看著懷中吳歌若有所思怔怔地看著何辭的背影,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或者說她透過那個背影正在看著誰。
他有絲絲不安,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可以輕易把吳歌帶離自己的生活,然後把她心中的自己分崩離析。
衛岑不想讓吳歌看出自己的異樣,於是掩飾道:“好久都沒有出去透氣了,要不要同我去狩獵?”
吳歌水眸亮了亮,好久都沒騎馬了。
她頗為享受那種策馬的感覺,好像不拘於世俗間,身邊山水都模糊成意象。
“好啊,可是我不太會騎,那......”吳歌玩笑開到一半就被衛岑打斷。
衛岑俯身在她耳邊說:“我教你。”
“好。”吳歌的笑意裏不含雜質。
衛岑頗為珍視這抹笑意,自己餘生要保護的就是這個而已吧。
何辭看著兩人攜手出門,於是稍微擦拭琴身後便急急離開了。
她是因為好心才挽救自己,怎麼可以對她有絲毫非分之想,讓她和衛岑之間心生間隙呢?
自己和她本就不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