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如果在某段時間某人某物依然照舊,那麼一定是有什麼可以讓它執著的理由。”
何辭說的這話,也許是無心,但是句句刺入吳歌的骨髓。
吳歌心如死灰,語氣消沉抑鬱:“執著的理由,肯定也不會是我的名字。”
世事總是喜歡禍不單行,在波瀾的表麵背後往往是一個更大的隱患開端。
宮中衛源坐在皇輦上,日頭有些曝人。已經有幾日沒有見過姚初舟,今日去她應該不會再避而不見了吧。
離她所居的地方還有數十尺,他就做了個手勢讓人把他放下。他貴為天子,可是甘願為她拋卻位高的皇輦,一步一步地靠近。
衛源推門之時,才發現門隻是輕輕地闔上,他還以為姚初舟遇到了什麼不測,直接快步邁了進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懸在梁上的白色緞子,上麵還沾著觸目驚心的血紅。
衛源的聲音有些顫抖,吼道:“姚初舟你給我出來,我不準你離開我。”
可是半晌都沒有聽見回音,那條白緞在他身前隨風輕悠,衛源心裏煩悶,伸出手就直接把緞子扯落。
他皺眉在那抹嫣紅上撫摸了下,手指立刻就沾染朱色。
居然隻是胭脂。
這個姚初舟越來越過分了,居然妄想用一條緞子來恐嚇我。衛源心裏怨憤,暗自咒罵著,忽然意識到了一個被他忽略的東西。
緞子,斷子。
上麵還有血色胭脂,分明就是詛咒。居然在宮中做如此大不敬的事,姚初舟還沒有到把自己的孩子都詛咒進去的地步,那麼是誰這麼狠毒?
他握拳到指尖發白,衛源向殿內走去,在床上看見那個熟悉的影子他才鬆了口氣。
衛源在她的身邊坐下,手探了下姚初舟的額頭,動作滿含少見的溫柔。
這妮子應該是被人下了藥吧,他沒有驚擾她,隻是在她身邊默默地坐著,等著她蘇醒過來。
從他們認識起,這般安靜時候真是屈指可數。衛源現在倒是有些害怕姚初舟的蘇醒,萬一她露出那般厭惡的眼神,把他拒之千裏,心裏真不是稍許的難受。
空氣裏隻有兩道交錯的呼吸聲,衛源有些孩子氣地開始憋氣,然後隨著姚初舟的頻率吐出,好像這樣就和她融在了一起似的。
這時姚初舟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下,然後睜開水眸,神態有些迷朧。
衛源沒忍住,在她的眼瞼上落上一吻。
難得姚初舟沒有反抗,隻是閉上了眼。
那刻衛源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那刻雖然短暫,但是衛源已經很是滿足了。
姚初舟突然握住衛源的手腕,說了句:“我真的活得好累,不要怪我,因為真的很難做到接受你。”
衛源看著她突然軟弱的樣子,就猜到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吧,不然不會卸下偽裝對著自己的。他有些心痛地抱住姚初舟,衛源一直都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什麼。
她恨自己也好,隻要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