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木南橘再次見到蘇亦丞的時候,居然是在普家。
在越北淮講完他的故事之後,木南橘就對這個姑娘充滿了好奇,就想著見上一見。想了一想,如果要越北淮帶著自己上門拜訪,怎麼想都顯得有些奇怪。所以,木南橘學越北淮一樣翻牆進了普家。
這剛進普府,諾大的院子就讓木南橘有些頭疼。所幸她運氣還不錯,誤打誤撞看見了坐在梨花樹樹下品茶的一位女子。第一眼,木南橘就有一種直覺,這人就是普洱。
微風颯颯吹落了些似白雪的花瓣落在普洱的肩頭,她伸出芊芊纖手緩緩抖落落英,發絲也被為微微撥動。木南橘看著普爾的側臉不由得心生羨慕。鵝蛋小臉,線條利落,眼睛像是滿含一汪秋水,眼尾微微上挑,給她平添了一抹風情。黛眉紅唇無一不精致,簡直驚為天人。木南橘默默點了點頭,肯定了一番越北淮的審美。
既然見到人了,木南橘也準備離開了。可是她還沒從樹上翻下來的時候,一男子緩緩向普洱走來。
木南橘定睛一看,這不是萬禾謙嗎?
她在內心“嗬”了一聲:“奸夫淫婦”,為越北淮打抱不平。
普洱看到萬禾謙來了,趕緊起身然後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木南橘看著她巧笑倩兮的樣子,忍不住捂住了嘴。這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妖精嗎?而且普洱站起來之後,木南橘才發現她的腰真的是不盈一握,要是她是男人她也喜歡這種女人。
可是萬禾謙還是以前那個老樣子,麵無表情地走到普洱身前,說道:“擅自前來打攪,望你不要介意。”
木南橘看得出來普洱其實內心很是激動,眼中似乎有些水光,但是她還是彬彬有禮地說道:“你能來我很高興。”
木南橘有些訝異,聽兩個人說話方式,總覺得關係十分親近,卻又有距離。總之,她也形容不清楚那種感覺。
這時,普洱反應過來,請萬禾謙坐下,然後仔細地將一杯茶溫剛好的青茗輕輕放在萬禾謙手邊,問道:"你病好了嗎?"
萬禾謙隨意地端起,抿了一口,忽略了普洱嘴邊知足幸福的笑,依舊冰冷地說:"恩,好了。隻是這幾日未去上朝,也不知朝廷上有什麼變化。"
木南橘都想飛身下去錘他,這個男人這麼聰明,肯定是知道普洱姑娘的心意的。這麼不冷不淡的態度,估計就是把人家當做一個棋子在利用吧。好不容易見一次麵,開口第一句就是打探朝堂之事。
可是普洱卻絲毫不介意,在萬禾謙身邊坐下,說道:"這個啊,我曾問過父親。父親說皇上他對江南酹郡主也並未起疑心,好像是因為酹郡主的要離寶劍生鏽了,皇上就相信他沒有野心了。"
萬禾謙嘴角挑了一挑,說道:“皇上要是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在萬禾謙說完這句話後,兩個人都沉默了很久。最後,普洱像是鼓起勇氣,開口道:“有些事情我知道我不應該過問,但是還請你三思而後行。”
“我明白你是什麼意思。”萬禾謙微微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喝他自己的茶,普洱知道他沒有聽進去。
“你這麼做真的值得嗎?如果這樣做能讓你開心一點,我一定無條件支持你。”
萬禾謙難得愣了一秒,低聲說道:“開心?我從未感覺到開心,或許事成之後我就能明白了什麼是開心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
萬禾謙放下茶杯,手指在杯沿上劃了一個圈,說道:“如果我說我希望你嫁給七皇子呢?”
木南橘聽到他波瀾不驚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都跟著疼了一秒,大概是對那個滿眼詫異卻又保持鎮靜的女子的同情吧。
普洱的嘴開了又合,合了又開,眼淚總是沒有忍住無聲地落了下來。她看著麵前依舊冷峻的萬禾謙有些不可置信,有些顫抖地說:“如果這是你想讓我做的,那我同意。”
普洱說完,她抬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淚,看著萬禾謙苦笑了一下,起身跑離了這個讓她傷心之人。
木南橘看著留在原地的萬禾謙盯著茶杯半晌都沒有別的動作,像是在傷神又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也開始不理解了,這個人真的琢磨不透。
哎,果然,這個人世間,唯人心最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