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內,洛蘅蕪站在一家醫館的門口,望著人來人往的大街發著呆。一想起方才帶著巫月進醫館的時候,那個大夫所說的話,就莫名的有些,嗯,怎麼說呢,該是高興……的吧。
可是,為什麼高興呢?
“我說你是怎麼做人家相公的?都不知道去關心關心自己妻子的身體嗎?”大夫帶著點憤慨和不滿的聲音自洛蘅蕪身後響起,惹得洛蘅蕪沒來由的一歎。
從踏入這座醫館開始洛蘅蕪就無比羨慕巫月的好命,在入城的時候就很“適當”的暈了過去,要不然也不會就近找了家醫館,也不會遇見如此憤世嫉俗又躁舌的大夫。
“我再說一遍,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洛蘅蕪白了那大夫一眼,總覺得自己踏入這座真定府開始,自己的運勢就開始走下坡路了,不,應該說自從認識巫月開始,自己的運勢已經走完那一整條下坡路了,淚目。
大夫就不願聽洛蘅蕪這樣的話,搖晃著腦袋一臉的惋惜,“唉,可憐那麼漂亮一姑娘,竟然跟了個這樣子的主,可惜啊可惜。”
你丫到底在可惜毛線,我跟她別說半個銅錢,半個銅錢的半個銅錢關係都沒有啊!
洛蘅蕪欲哭無淚的望著正安靜的躺在裏間床上昏迷不醒的巫月,第一次覺得送人到醫館救死扶傷是這麼糟心的一件事情。
到了晚間吃飯的時候巫月都沒有蘇醒的跡象,那位大夫很是好心的留了洛蘅蕪住下,美其名曰“方便照顧”,言下之意則是“妻子受傷在身不好移動,身為丈夫的你應當留下來”這樣子的逼迫。
虧得洛蘅蕪也沒什麼大事情,沒有巫月,他外祖母的蠱也沒法治,看在大夫眼裏,便算是“識相”的住了下來。
大夫家裏人口簡單,除了他之外,便隻有一個年芳十六的女兒,粉麵桃腮,杏眼水眸,當真漂亮。
洛蘅蕪吃飯的時候,那姑娘的目光便有意無意的落在了洛蘅蕪的身上,一張俏臉微紅,杏眸含春,唇角含笑間帶出幾分羞意來,頭微側,露出白皙的脖頸,那晶瑩的肌膚在燭光下更顯出幾分細膩來,十分誘人。
洛蘅蕪嘴角含著笑,目光稍稍往那姑娘那兒一掃便換來對方嬌羞的笑容,麵上雖然不顯,但在心裏,洛蘅蕪還是不屑了幾分。
他出身不凡,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換來換去換的也不過就是一張臉罷了,骨子裏大多都是一樣的。這樣子的把戲不知多少人在他麵前玩過,心情好便逗弄兩下,心情不好就一腳踢開,女人這種東西,當真是最不稀罕的。
就算長得漂亮又如何,自以為有幾分姿色便驕縱的女子他也見得多了,最後還是要在他麵前搖尾乞憐。
“吃飯!”大夫也看出了自個兒女兒的那副姿態實在不雅,當下就沉了臉色,怒瞪了自己女兒一眼,然後望向洛蘅蕪。
卻見洛蘅蕪動作優雅,動作雖然慢條斯理卻看上去很是賞心悅目,當下不由的點了點頭。他自然是知道洛蘅蕪和巫月兩人身份不一般的,巫月還好,身上穿的是朱雀臨時買來的衣服,但洛蘅蕪身上那件可是價值不菲的雲錦所製。
雲錦,那是皇家禦用的布料。眼前人就算不是皇家中人,那也是非富即貴的人物,要不然也穿不了這雲錦啊。
他再一看自家閨女那般神情,便在心底打了個突,眼前這人與那女子似乎關係一般,就算是夫妻也不甚恩愛,自己這女兒容顏也算漂亮,如若不然……
打定主意,大夫便悠悠的開了口,“看你身份也不一般,你妻子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
洛蘅蕪嘴角抽了抽,“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受傷是因為遭人暗算了。”其實巫月手上也和洛蘅蕪沒多大關係,是她自己收留了朱雀,才使得被反咬了一口,再者,朱雀本身就是別人特意派到巫月身邊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