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鬆庭披上冷宜拿過來的鬥篷,拿起自己的蟠龍槍,抬步往外走,剛走了兩步便緩了下來。冷宜剛要發問,梅鬆庭輕輕歎息著搖了搖頭,挑簾出來。
不多時,一百餘名王府侍衛集結完畢,梅鬆庭掃視他們一眼,並沒有吩咐什麼,轉步出了都尉府。封傑連忙命侍衛們跟上,一眾人在府門外上馬,按照封傑指引的路線出了北門,進入堆雲嶺。
堆雲嶺的山勢並不算高,秋慕霜主仆進山之後並沒有深入。因此,為梅鬆庭尋找秋慕霜主仆的蹤跡節省了不少力氣和時間。
遠遠便聽見山林中傳來一陣陣呼喝之聲,梅鬆庭心底頓時湧起不詳之感,不由心下一急,便棄了因山路崎嶇而減慢速度的馬匹,單手提槍縱身躍進林中,足下點地一路飛掠上山。
山風透過蕭疏的樹林撲在身上,仿佛利刃一般掠過麵龐,生生的疼痛陣陣傳來。
離呼喝之聲越近,梅鬆庭越是不安。一片莫名的陰雲籠罩在心頭,令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慌亂著。為什麼會如此?他顧不得細想,時間也容不得他細想。隻是迎著凜冽的寒風,踩著濕滑的冰雪,一路向山上疾行。等他趕到山腰時,眼前的情景幾乎令他窒息。
火光下,秋慕霜蒼白的雙手扶著刀杆微微發顫,雙眸緊合一動不動,嫋娜的身姿顯得格外柔弱。白雪如飄落的柳絮般落在她的身上、發上,使她的身影更加蕭索,孤零。
在她對麵,一個身著黑衣之人,手裏執著明晃晃的寶劍自上而下劈了下去,銳利的劍鋒眼看就要落到她的頭上。
梅鬆庭看著眼前的情節,心頭一片空白。他顧不得多想,便飛身掠過去,同時蟠龍槍從下往上挑起,將黑衣人的長劍崩開。這才,險險將秋慕霜救下了下來。
“唉!”梅鬆庭長長地吐出一口心胸間的鬱氣,足下點鐙催馬下山。
而他懷中的秋慕霜,氣息很是微弱,身體不時掠過一陣戰栗。她的每一次戰栗,都像刀刃劃過梅鬆庭的心頭。有些疼,疼過之後便是一片茫然。
“梅兄……”昏迷中的秋慕霜發出一聲低低的,幾乎不可聞的呼喚,喃喃地似乎有很多話說,卻始終難以再發出聲音。
便是那一聲飽含痛苦和依戀的呼喚,讓梅鬆庭自持冷硬的心腸瞬間軟了下來。他緩緩抬起手來,輕輕地撫上了秋慕霜的麵頰。
“唉!……”半晌,終是一聲輕歎,梅鬆庭俯首,塗朱般的雙唇徐徐地,如輕羽般落下,帶著寒冷冬夜的寒涼印在了秋慕霜的額上,“晞卿!你讓我怎麼辦才好?”
也許是他寒涼的唇讓秋慕霜趕到寒冷,也許是夜風漸緊令她難以抵禦,秋慕霜在梅鬆庭的懷裏縮了縮身子。梅鬆庭將披在秋慕霜身上的鬥篷裹嚴了一些,緊緊擁著她催馬疾馳下山。
等梅鬆庭帶著秋慕霜回到堆雲關都尉府的時候,天色已近放亮。
徐元秀和徐元聰等眾將皆未安寢,全部聚集在都尉府的正廳焦急地等候消息。
梅鬆庭抱著秋慕霜走進都尉府,便有奴仆報進了正廳,徐元秀等人連忙趕了過來。
“大王!怎麼樣了?可曾尋找到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