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玉碎霜冷(1 / 2)

“阿靈怨我不替她報仇,姑母怨我辜負了她的重托,她們恨我背情棄義。祖母……也對我惱恨有加。因為你,我梅君鬱在親人的眼中成了如此不堪之人。你說……這筆賬我們該怎麼算?”

梅鬆庭一隻手抓秋慕霜的手腕,一隻手扼住了她的頸項,手上用力緩緩收緊,“我殺了你是不是她們就會原諒我了?嗯!”

此時的秋慕霜,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因昨天和梅鬆庭偶遇的期許;因他一句話恢複生機的芳心;因他一個小小的溫存舉動而做下的承諾,因他剛剛有些過於熾烈的愛撫而升起的羞喜,此時此刻,全部被他冰冷的話語,狠戾的舉動冰封起來。秋慕霜隻覺得渾身冰冷,便是連心也冰冷得徹徹底底。

“既然大王口口聲聲放不下夏娘子的仇恨,方才那般溫存又是為何?”秋慕霜有些恍惚的喃喃低語。

秋慕霜的低語傳入梅鬆庭的耳中,令他微微一震。片刻之後,俊逸的麵容緊緊繃起,仿若籠罩了數九寒冰。他冷冷一笑,手指摩挲著秋慕霜的腮頰。

“你真以為我的溫存是對你動情?錯了!你忘了越是從高處跌落越是疼痛的道理?你想用美色誘惑於我,可惜,我梅君鬱非是那等貪戀美色之徒。便是你將心肝奉在我的麵前,我也不會對你動心。今生今世,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梅鬆庭一麵說著,一麵收緊了扼住秋慕霜頸項的手。

隨著梅鬆庭的手收緊,秋慕霜的呼吸慢慢困難起來,垂下眼簾掩下目光中的失望。被梅鬆庭幾句話刺傷的心一陣陣劇痛襲來,淹沒了由於窒息而帶來的胸脅悶痛。

秋慕霜的臉上浮上一抹苦澀至極的笑容,吃力地說道:“大王到底還是忘不了夏娘子的事,既然晞卿的死能使大王解脫困境,那大王便殺了晞卿吧。晞卿能死在大王的手裏,也算死得其所了。”

梅鬆庭本來掐著她頸項的手卻在她說完話之後,慢慢鬆了開來,緩緩上移捏住她的下顎,將她的麵龐托了起來,“可惜,我不能殺你。不過……”他低低地笑起來,笑聲中充斥著狠戾和殘酷,“我有的是方法讓你生不如死。我的新婦!”

他說著,抓著秋慕霜手腕的手猛地一帶。因為梅鬆庭的鬆手,秋慕霜得以恢複呼吸。她用力地深吸了幾口氣,胸脅間立刻一陣刺痛,令她劇烈的咳嗽起來,身體隨著梅鬆庭甩手的慣性向床頭倒去。

“啊!”秋慕霜大吃一驚,顧不得心口的悶疼下意識地向後撤自己的手腕,想要擺脫梅鬆庭的牽製。卻沒想到,梅鬆庭的身手更為敏捷,沒等她抽出手便用力攥緊,隨著她抽手的力量向她身上壓了下去。

秋慕霜瞬間便白了他要做什麼,慌忙用手撐起身子想要起身逃開。梅鬆庭似乎看透了她的意圖,沒等她起身便緊緊地將她壓在身下,“怎麼?做了平王府的王妃,卻不想盡為人婦之責?”

“梅君鬱!你放開我。夫妻,夫妻,相待以禮。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你身邊的侍妾奴婢任由你隨意羞辱。”秋慕霜又惱又羞,又氣又急,將那哀傷悲苦暫時拋開,剩下的隻有此時的尷尬和憤怒,伸手去推梅鬆庭,試圖將他推開。

梅鬆庭冷冷一笑,一麵用手鉗製住她的雙手,一麵扯了方才行大禮時用的一條紅綾,將她的雙手攏在頭頂用力纏了幾遭,在腕上緊緊打了一個結。

“你是我瑨國用財帛土地換回來的,和那些納來的侍妾奴婢有什麼區別?你以為你做了平王府的王妃,便是這平王府的主人了?在我眼裏,你尚不如那些侍妾奴婢。”梅鬆庭本來已經有些迷離的俊眸,此時迷離中交雜著混沌, 混沌中隱含著嗜血的殘酷。

秋慕霜拚命掙紮,怎奈,她的力氣本來便不及梅鬆庭,雙手被縛住更加用不上力氣。此時的梅鬆庭,似乎比尋常時候更添了幾倍的力量,緊緊地鉗製著她,讓她連掙脫的機會都沒有。秋慕霜絕望地閉上了雙目,她知道,這一劫,逃不脫的。

她知道梅鬆庭雖然不再心生厭棄,也不會一半時便接受她。她想到了花燭之夜也許兩個人隻是默然相對,各不相擾;想到了梅鬆庭可能會像在風淩關時那樣獨自離開;想到了可能會獨自悶坐借酒澆愁,卻完全沒有算到自己的新婚之期,花燭之夜,竟是如此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