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梅鬆庭籲了一口氣,“當日在堆雲嶺的時候,便有修羅門的門人行刺王妃。今日更有人向王妃的飲食中下毒。根據勘察的結果,這些意欲謀害王妃的人來自鍾國。所以,此番王妃歸寧之旅將非常危險。你們一定要保證王妃的安全,這不僅關係到平王府的顏麵,也關係到瑨國和鍾國的關係。明白嗎?”
龍雲和、周伯元相互對視一眼,“可是,雲和等二人的職責是保護大王的安全,某若是離開大王的身邊豈不是擅離職守?聖人若是知道定要怪罪。”
梅鬆庭淡然一笑,說道:“我身邊有這麼多人呢,又身在軍中料想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王妃此番歸寧危機重重,眼下她的安危才是最主要的,你們隻管護佑王妃安全即可。其他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
兩個人見梅鬆庭已經下了決定,不敢再推卻,齊齊施禮:“某等明白,請大王放心!”
梅鬆庭點了點頭,揮手命龍雲和、周伯元退下去。又命封傑將和青丹有關的物證、卷宗密封收存起來。封傑、徐元秀和雪季子便各自告退去了。
雖然說沒有去校場,這一天的費心勞神和腳步不停地忙碌也讓梅鬆庭頗感疲倦。想著還需要向秋慕霜做一個交代,踟躕半晌方起身來到秋慕霜的居所。
秋慕霜自梅鬆庭走了之後,也派了較為心腹的內侍暗中查問。誰知,所有的人都仿佛被人禁口了一般,內侍們沒有問出什麼結果。越是如此,秋慕霜的心裏越是紛亂,這反常的情況似乎正印證了她心中的猜測。
看著義憤填膺的春瑟、夏笙等婢女,秋慕霜的心底泛起層層涼意與苦澀。她 隱隱預見到了此次歸寧之行即將麵臨的危險,甚至萌生了淡淡的退意。可是,她知道這次歸寧之行之後,能不能有機會回到鍾國探望父母還是兩可,錯過了著實可惜。
“唉 !”秋慕霜暗暗歎息,“想不到我晞卿竟落至這般境地!”
梅鬆庭挑簾進來的時候,秋慕霜正黯然慨歎,見他進來連忙忍著心頭的驚慌,起身問道:“可是下毒之事有了眉目?”
“是。”梅鬆庭略一猶豫,方說道:“下毒之人乃是受薑國指使的江湖浪人。可惜封傑等人晚到了一步,並沒有將那人擒獲。”
“原來如此!”秋慕霜看到了梅鬆庭麵上的猶豫,便知道他沒有據實而告。隻是他說得倒也合情合理,秋慕霜沒有借口懷疑,便也不再追問了。
“多謝大王費心了!大王百忙之中還要為此事勞碌,是奴為大王添麻煩了!”秋慕霜向梅鬆庭致歉道。
梅鬆庭苦笑了一下,對於秋慕霜的疏離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她臉上勉強忍耐著的驚惶,梅鬆庭的心底再次湧起深深的愧悔和無措。他暗暗歎息一聲,站起身來,說道:“公主剛剛解毒,必定精神不濟,某便不打擾公主休養了。請公主安心休養,若是有什麼需用之物盡管命宮婢去說一聲。”
秋慕霜微微點頭,“多謝大王!大王請自便。”
梅鬆庭輕輕頷首,緩緩轉過身形,腳步沉重地轉過屏風,挑簾離去了。
秋慕霜看著梅鬆庭蕭然背影,以及沉重無比的腳步,美逸的麵龐上不由掠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唉!”默默地歎息了一聲。
晚間,林春暖再次為秋慕霜診了脈,確認她身上的毒已經沒有大礙之後,沉吟片刻方吞吞吐吐地問道:“公主近來庚信可準時?上次庚信是什麼時候?”
秋慕霜被林春暖問得麵色緋紅,想了想說道:“自從和親瑨國以來便難得準時了,或提前幾日,或延後幾日不定。上次?約是半月之前了。姊姊怎麼忽然問起這些來了?”
林春暖聽她如此說,不由對自己下的診斷又疑惑起來,再次問道:“哦!我看公主的右尺應脈幾乎虛不可辯,故而問一問。顏色和量可有什麼變化?”
“顏色淡薄了一些,較之往日也少了一些。”
“原來如此!”林春暖暗暗點了點頭,果然驗證了自己的猜測,斟酌半晌方向提筆寫了一個全麵調理髒腑,補益氣血的方子,“公主元氣虧損的利害,急需調養方能夠不傷及根基。”
林春暖一麵將方子交給春瑟,一麵百般叮囑秋慕霜要好生調養,萬萬不能隨意敷衍,否則有百害而無一利了。
秋慕霜對林春暖的關懷自然很是感激,連聲向她保證一定按照她的囑咐好生調理身體。林春暖看著秋慕霜有幾分鄭重的神態不覺失笑了,“若是公主真能做得到,那便是我們的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