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飛和林玨弟兄護著關氏妯娌離開都尉府,從南門出了風淩關,一路向瑨陽疾奔。剛走出兩天的時間,便聽見身後有人呼喊,“前邊是雪飛嗎?”
雪飛吃了一驚,連忙回首望去,後麵飛馳了一匹戰馬,馬上的人雪飛認得是雪季子麾下的校尉。
“王校尉,你……你這是怎麼了?都尉呢?”
“都尉他……唉!雷騰屢攻風淩關不下,便在雲江和風淩關之間挖了一條暗道,引雲江之水水淹風淩關,趁城裏措手不及率兵攻城。城關被攻破,都尉見大勢已去,自覺有負聖人厚望,便在城頭自刎而亡,為國盡忠了。消息傳到府裏,藍娘子大哭一場自縊盡節。我拚死闖出來便是要趕回京城送信,請聖人趕緊發兵複奪風淩關。”
“什麼?郎君和娘子都……都去了?”雪飛不敢置信地問。
“千真萬確,我親眼看到的。你趕緊保護小郎君、小娘子走吧。讓雷騰追上就不得了了。”
雪飛確認了主人、主母捐軀不由心如刀絞,“多謝王校尉告知某這些消息。某這便護著兩位小主人轉小路避開雷騰的追兵。王校尉請擅自珍重!”
雪飛命林玨弟兄將車馬轉入小徑,方將雪季子夫婦盡忠之事說了。林家四人聽罷無不淚下。
雪靖痕不知所措地看著乳母,遲疑地問道:“阿奶怎麼哭了?我父母怎麼了?他們還會來接我們回去嗎?”
鄭氏緊緊摟住雪靖痕,拭淚說道:“他們……去了一個遙遠的,沒有殺戮的地方。”
雪靖痕似懂非懂地點著頭,用小手為鄭氏擦拭著眼淚,“阿奶別哭了。”鄭氏勉強止住淚,把自己的女兒和乳子緊抱在懷裏。
主仆五人急急趕路,不敢有絲毫歇息,又走出來兩天的時間。
此時,天近黃昏,前麵閃出一座不大的山峰。雪飛心裏著急,又不敢表露出來,怕兩位乳母恐慌,隻催促快點兒趕路,希望在天黑前翻過這座小山峰。
剛走到山前,突然從山上衝下一夥人來,各執兵刃攔住了去路。
雪飛看見為首的壯漢,不由嚇了一跳。那人原也是雪季子手下的校尉。因為違犯軍規被雪季子杖責八十,以示懲戒。他一氣之下帶領著部下幾百軍士反出風淩關城。不知道今天怎麼會在這裏碰到他,雪飛的心裏頓時籠上一種不祥的預感。
壯漢看見雪飛頓時怒火中燒,喝道:“是雪飛嗎?”
雪飛勉強穩住心頭的慌亂,“是我。”
“聽說雪季子在風淩關戰死,後麵車上一定是他的孽子了?”
“這與你無關,快把路讓開。”
“哼!當初雪季子為區區小事將某趕出風淩關,某正想投奔薑國而沒有進獻之禮,這兩個娃娃倒正合用。”說著,手裏的長刀寒光一閃向雪飛劈了下來。
雪飛知道多說無用,慌忙從腰間抽出長劍抵擋長刀。林鈺、林玨也連忙從馬車上跳下來,抽出自己的長劍要過去助陣。
雪飛急地向他們大喊:“你們不要管我,快走!”
林鈺看著雪飛拚死打鬥心裏不忍,向雪飛喊道:“老伯,我們不能扔下你獨自拚命,要走一起走。”
雪飛抵擋著寒光閃閃的長刀, “快走!小主人的安全要緊。”
林鈺看了看身後的車輛,如果山上的匪徒一起過來搶劫車輛,主仆五人一個也走不了。隻好狠下心返身跨上車轅,向林玨說:“走。”
林玨沒有辦法,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力敵山寇的雪飛,隻好跟著林鈺跳上馬車,一抖絲韁轉路而走。
馬車行走在山間小路上,磕磕絆絆走得十分艱難。身後的匪徒依舊緊追不舍,林鈺、林玨急得額頭上沁出了汗水,不停地揮動著手裏的藤鞭打在馬身上。駕車的馬匹耐不住疼痛拚命往前猛奔。猛烈顛簸的馬車上,鄭氏緊緊抱著女兒瓔珞和雪靖痕;關氏緊緊抱著雪落痕,用手護著她不讓車子碰到。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車子行在山路上更加艱難。回首張望,隱約可看火把的點點火光,追兵還在緊緊地追趕著。
饑寒交迫,驚懼不安讓雪靖痕和林瓔珞嚶嚶哭了起來。鄭氏隻好親切的勸慰著,拿出隨身帶的吃食讓他們先充充饑。
“二弟,咱們一路走被他們追上,豈不是都有性命之憂嗎?不如分路走,兩位小主人保住一位也好。”
林玨看著麵前出現的岔路,又回頭看了看遠處的追兵向林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