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霜看著滿麵嚴正的秋昊,不由微微一笑。這個堂侄總是這樣,伴著臉嚴正得有些過分。沉吟片刻問道:“你可聽說前日有人在山下的莊園裏的井裏下毒之事?”
“秋昊已有耳聞。隻是,此事生在瑨國,理應有平王府的人出麵查勘。秋昊不便插手,故而未曾過問。”秋昊如實回答,並無半點心虛之色。
秋慕霜不由再次笑了笑,說道:“這是你知進退,識禮儀。很好!如今封英查勘的依舊有了結果,隻是,我卻不能正大光明地請求瑨國的皇室給我一個交代。所以,便找你來了。”
秋昊聞言不由一愣,連忙問道:“公主這是何意?難道這世上還有皇室王妃、世子遭人加害更嚴重的事情?竟使得王妃不能為自己和世子、縣主討還公道。”
“唉!”秋慕霜不由長歎苦笑,說道:“隻因這背後指使之人本就是皇室之人,我這個異國遠嫁而來的王妃又有和德能讓他們給一個公道。”
“皇室之人?”秋慕霜的大大出乎秋昊的意料,不由睜大了眼睛驚呼一聲。
“正是。”秋慕霜篤定地微微頷首,“此人便是永安長公主梅挽月。她本是太後愛女,聖人胞妹。更有昔日我置夏靈衣之死之故,你說這個公道我要如何去討?”
“原來如此。那個公主找秋昊前來的意思是?”
“長公主和我有殺女之仇,隻怕今生都不得善了了。我雖然暫時不能找她辯理,卻也不能坐以待斃。我找你來,便是想命你找兩個心腹得用,機巧靈變之人,找機會混進永安長公主府。最好能得到長公主的信任,能夠獲得長公主的舉動,隨時報出來。如此,一則以防萬一,若是長公主有什麼暗中謀劃的陰謀,我也可以早一點做好防備,以確保我們母子安全。二則,搜集長公主加害於我的證據,以便尋機呈報聖人,為我母子討還公道。”
秋慕霜望著秋昊的身形正色說道,目光中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厲色。
“秋昊還以為公主便這樣忍氣吞聲,任人宰割了。沒想到公主尚有如此安排,如此秋昊便放心了。”秋昊聽聞秋慕霜的吩咐,不由暗暗讚服她的沉著於耐心。這樣的做法無疑於欲擒故縱,實在是一舉兩得的好主意。
秋慕霜再次微微笑了笑,坦然說道:“我不過是因傷了夏靈衣的性命,對梅挽月這個失去愛女的可憐母親存了幾分愧疚和憐憫,便對她多了一些寬容罷了。倘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謀害於我,我有豈能任她隨意傷害。再者說,我隻欠了她女兒一條性命,而她已經傷了我三次。便是以命相抵,我也足以抵得過夏靈衣之死了。從今以後,我於她再無虧欠。她若是再加害於我,我定不與她幹休。我秋慕霜是堂堂鍾國公主,是她梅氏以六禮娶來的新婦,不是梅挽月的奴婢,可以隨意加害。”
“公主能如此想最好不過。如此,我們也可安心了。”秋昊聽了這番話,隻覺得心頭的悶氣頓時消散。落雁公主終究是落雁公主,便是不能再沙場揮戈,殺伐決斷也是常人無法匹敵的。
“放心。我知道該怎樣保護自己。若不是為了兩國合盟,為了鍾國需要瑨國這個得力的助力。我去能忍受梅氏對我的羞辱和加害。你且去安排人想辦法混進長公主府去。記住一定要挑選機敏靈便,懂得見機行事之人。此一去說不得一年兩年,亦或是時間更長,要和他們誰開,讓他們多加忍耐。”秋慕霜再次叮嚀道。她知道,派遣人進永安長公主府做臥底,不是短時間內便可以完成的任務。梅挽月和她之間的恩怨更不是一兩年便可以了解的。提前提醒是必須的。
“秋昊明白。秋昊這便著人去行事。”秋昊躬身應承。
“你去吧。”秋慕霜揮了揮手,命秋昊退下。
秋昊再次施禮,退出聞香閣,回到自己的居所,坐在案前仔細想了想,便命隨身僮兒:“將元興、胡諒找來。”僮兒答應了,便轉身前去喚人。
時間不大,僮兒身後便跟了兩個青衣少年進來。一個麵目清秀,約有十六七歲的模樣,名喚元興。一個俊美旖旎,不過十五六歲,名喚胡諒。這兩個人乃是孤兒,自幼便被秋昊帶在身邊,可以說是秋昊一手培養出來的。他們不僅容貌可人,更是心思靈敏,善於揣測人意。除此之外,更有一身不錯的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