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笑春見梅憐雪哭了,慌忙拿起絹帕一邊給她擦拭眼淚,一邊勸解。
“哦,原來妹妹是擔心沒有人和你玩耍啊?我跟著父親去前敵多不過一年就回來了。阿娘不讓你出府和阿姊們玩耍,你可以在家裏和靈痕她們玩耍。你也可以跟著阿娘學習女工針指,劍法武藝。怎麼會孤單呢?好妹妹別哭了。聽話。”
梅笑春勸了好半天,梅憐雪才止住哭聲抬起頭來,看見梅笑春不知所措的樣子,忍不住“噗嗤”又笑了。梅笑春讓她笑得臉一紅,尷尬地說:“你笑什麼?”
梅憐雪捂著嘴笑道:“兄長剛才的樣子……”
“我剛才的樣子怎麼了?”梅笑春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好意思地問。
梅憐雪笑道:“很好,就是有些不知所措。我一哭兄長就沉不住氣了,要是上了戰場也這樣沉不住氣豈不是要打敗仗了?”
“哦,唉!”梅笑春也不禁啞然失笑,笑道:“多虧妹妹提醒,兩軍交鋒最忌心慌失智,我以後一定多練練定力,將來不讓敵人有可乘之機。”
梅憐雪一笑又看了看給梅笑春準備的行李,進沒有什麼不妥了,便說:“沒有什麼不妥了。現在沒什麼事,兄長陪我去花園走走吧。”
梅笑春點頭,說:“好。”兄妹倆並肩出了書房,穿過幾層院落進了花園。
此時正值暮春季節,花園裏百花爭豔,柳絲垂金。一帶碧水清澈見底,水中幾對水鴨,鴛鴦交頸嬉戲十分悠然。兄妹倆順著漢白玉的小橋緩步而行,時而望一望遠處的繁花,時而看一看橋下的碧水,隻是彼此無言。
梅笑春看著扶著橋欄怔怔地看著水裏嬉戲的鴛鴦的梅憐雪,暗暗一笑,說:“妹妹這麼出神地看著它們做什麼?是不是看見鴛鴦戲水,想起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梅憐雪羞得俏臉緋紅,蹙眉含嗔說:“兄長又來欺負妹妹。妹妹才多大啊,就想著把妹妹嫁出去,難道怕妹妹在家裏吃窮了你不成?”
梅笑春笑道:“這是什麼話?妹妹又沒有吃我的,我怕什麼?我是替妹妹著想。你看,幾位阿姊都有了婆家,不日就要出閣,隻剩下你還沒有著落。妹妹明年就是及笄之年了,也該早作打算才好。”
“你是兄長,你的終身還沒有著落就來管我?等兄長娶了嫂嫂,有人替我服侍阿娘了才說。”梅憐雪紅著臉說。
梅笑春笑著,半真半假地說:“男子二十而婦,我離議婚還差著遠呢。妹妹要等我,豈不是也要等到二十幾歲?那不是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看誰還娶你?”
“哼,”梅憐雪不屑地說:“沒人娶更好,我就在家裏服侍阿娘,做一個孝順的好女兒,將來還可以青史留名呢。”
梅笑春滿臉含笑說:“隻怕阿娘守著你愁也愁死了。哪有一輩子不出閣的老姑娘?妹妹容貌無雙,文武全才,又是阿翁最喜愛的孫女,隻要放出話去為妹妹擇婿,別說瑨國國裏的高貴顯宦,就是鄰邦列國的王孫小郎君,隻怕來求婚的人都要擠破頭了。”
梅憐雪冷然一笑,說:“哼!王孫小郎君不過是些膏粱紈袴之輩,我才不嫁這樣的人呢。”
“哦,我知道妹妹是有誌氣的,王孫小郎君不入妹妹的法眼,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可以打動妹妹的芳心?”
“那兄長要找什麼樣的嫂嫂?”梅憐雪狡黠地笑著反問梅笑春。
梅笑春一邊折了一支柳枝引逗水裏的水鴨,一邊笑著說:“雪娘將來的嫂嫂一定要像雪娘一樣美麗多才,善解人意。”
“兄長若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慢慢找,什麼時候找到什麼時候成親。”
“嗬嗬……”梅憐雪抿嘴一笑,用手指劃著自己的臉龐說:“不羞,你才幾歲啊,就想著娶媳婦了。”
“你又說我不羞,長這麼大淨聽你說我不羞了。你這個做妹妹的也太不把兄長放在眼裏了,看我不打你。”梅笑春一邊笑著說,舉起手來要打梅憐雪。
“不羞,就是不羞……”梅憐雪說著,轉身就跑。梅笑春隨後追趕,笑說:“小丫頭,站住。”梅憐雪一邊跑著,一邊回身看著梅笑春,說:“站住讓你打我啊?就不站住。有本事你追上我啊。”
“你別得意,看我追的上,追不上你。”梅笑春一邊說著,丹田提氣,運用輕身術緊追了幾步。梅憐雪也不示弱,連忙提氣運功疾步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