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警官,你——是不是在生黃檢察官的氣啊——”
樸順昌偷眼看了眼,正低頭在紙上描畫著什麼的韓汝真。
“你為什麼這麼想?”韓汝真卻是連頭都沒抬,含糊地問了句。
“你看,我一說在西部地檢好像看到了黃檢察官,你的表情就變了。從你家到這邊的路上都沒怎麼說話——”樸順昌這小子,竟然還真老老實實地分析起來。
原來自己竟然是這樣子的麼?
韓汝真自己也沒想到,卻隻有手上的筆繼續描畫著,來演示著心裏的微微一動。
“你是在氣黃檢察官走的時候沒有說一聲,也沒來我們授獎儀式觀禮是吧?”樸順昌卻是給杆子就上了,繼續分析道,“話說這也確實不對,畢竟我們一起出生入死,走的時候不說一聲,回來也不說一聲——”
韓汝真驀地抬起頭,沉默地微努著嘴,一挑眉。這一點,樸順昌還真就錯怪黃始木了,他不是誰都沒說就走了的。他臨走的時候,叫她出來一起吃了個飯的。
“你的房子租出去了?”
“嗯。”
“其實租給我也可以……”
“……”
“你回來沒地方去,我也可以收留你……”
想起他們那時的對話,都是玩笑話吧。韓汝真撓了撓頭,她想到,歎了口氣。
“諾——”手一揚。
樸順昌遲疑一下,接過韓汝真遞過來的紙,“這——這是什麼——”他的聲音中透著疑問。
“疑犯可能逃走的路線。那個時間點附近居民也許還沒出來,可以調查一下附近常駐的攤位或者早上收垃圾的。”韓汝真卻是話題一轉,就又轉到了案子上來。
樸順昌將手上的紙片旋轉了90度,卻還是腦子中一團霧水。這——韓汝真真不愧是靈魂畫手級人物啊。他心底感歎著。
韓汝真卻是雙手插著兜,繼續往前走了。
微微仰著頭,感受著陽光灑在臉上的溫暖,他一定會從hn回來的,這一點她一直篤定。韓汝真微微眯著眼,伸手擋住了漸強的光線,隻是,也許相忘於江湖對於他們這樣職業的人來說會更好。
大步向前。
*
黃始木擼起袖子,周邊的東西已經原樣安放妥當。上身雪白的襯衫,第一粒紐扣打開,額前的頭發微微卷曲著,頭頂已微微冒汗。
順勢坐下來,修長的手指翻開了黃頁文件的封麵。
就像崔英說的,這是回來西部地檢,他接手的第一個案子,一個對於很多檢察官來說都不算難的小case。
“喂,聯係一下負責警官,我想知道這個昏迷的嫌犯進一步的資料。”
他放下電話,手指間鋼筆輕輕轉動著。頭腦中卻浮現起昨晚在會所外的情形——
“你是誰?”
“這是我的名片,你是拿到的第一個人。”她卻一笑,“不要急著把我交給警察,我的檢察官大人。”
黃始木從衣服口袋裏拿出那張名片,迎著陽光。
“我知道你想要查的事情。包括——那個女人——”
黃始木凝視著紙片上那黑色字體的字,他的目光微微一動,“江寧”及一串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