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沉默半晌,隻聞得浣溪再次開口:“姐,我要走了。”\t
“走?去哪兒?”
“回家。”
涉水看著他,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玩笑的痕跡。可惜的是,浣溪此時的表情十分嚴肅,沒有絲毫戲謔的痕跡。
“怎…怎麼了?”涉水不確定地問。
“老爹今早派了一隻烏鴉來,言辭懇切,定要我回去一趟。”
“你一個人?”
“嗯。”浣溪點頭。
“出什麼事了?”
浣溪深吸一口氣,低頭道:“不…不知道。”
“是麼?”涉水不信,“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浣溪總是這樣,隻要一說違心話,必然會移開目光。心思單純得讓人一猜就透。
“我不想說,”浣溪幹脆道,“姐你就別逼我了,總之這事跟你沒關係…”
越這麼說,涉水便越感興趣:“好事還是壞事?”
“不…不知道。”
“淮浣溪。”涉水沉了聲音威脅。
“我真的不知道,”浣溪抬起頭來,“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這次回去,就是去弄清楚的。”
什麼事情這麼神秘?涉水暗道。無奈看著浣溪一臉迷茫的樣子,她也不好再接著審問。
想她跟浣溪自出生以來,從未因為什麼事情而被長時間分開。姐弟倆之間雖說吵鬧不斷,但從來都是無話不談。這次浣溪突然打道回府,顯然有事情瞞著她。一想到這裏,涉水心裏不免一陣難過。
“姐?”浣溪喚她。
“嗯?”
“相信我,我會很快回來追上你的。”浣溪對著她堅定地點頭。
涉水定定地看著弟弟,看著他那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麵龐,分明的棱角,第一次領會到了一件事——原來我們是不一樣的個體。
“嗯,”涉水回應地點頭,握住他的手,“路上小心。”
“這話應該輪到我跟你說,”浣溪笑道,“你現在丟了鐲子,就等同於一屆凡人。此去北海天高路遠…”
“行了行了,”涉水打斷他,“怎麼跟娘一般羅嗦?”
浣溪笑笑,站起身:“這個給你。”說著,將手腕上的瑪瑙鐲退下。
涉水斂了笑意:“你這是做什麼?”
浣溪道:“我倆乃一母同胞。我的法力你雖無法完全駕馭,關鍵時刻亦可借用一二。如今你一人在外,不比我們兩人在一處,還是小心拿著傍身為好。”
涉水推開他遞過鐲子的手:“給了我,你要怎麼辦?”
“我有這個。”浣溪笑嘻嘻地從懷裏掏出阿鳳的玉佩,“誰敢不跟我行方便?”
“那也不行!”涉水斷然拒絕。
“唔...”浣溪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將手鐲戴上了,“好吧...”
涉水定定地望著他。
“還有最後一件事。”浣溪道,“吳玄哥哥有些奇怪,最好防著點他。”
“哦?”涉水覺得有趣,“你會覺得他奇怪?他長得可不賴啊。”
“姐…”浣溪臉微微一紅,“我說正經的呢。”
“那你說說,他哪裏奇怪了?”
“我…我說不上來。”浣溪囁嚅,“總之,我不在的時候,你提防著他準沒錯。”
涉水知道,浣溪的直覺一向很準。
“嗯,嗯…”涉水點頭,“蠢弟弟能考慮到這一點,我這個做姐姐的感到十分欣慰。對了,你什麼時候上路?”
“現在。”浣溪說著,從床下涉水看不到的地方撈出了他的包袱。
“這麼快?”涉水微微吃驚,趕緊翻身下床,“不讓我送送你麼?”
“不用,我駕祥雲回去,快得很。”浣溪苦笑,“你若是送我,肯定又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