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坐上去往陽城的火車,人窩在靠窗的位置,眼睛盯著窗外。
漆黑的一片,零星燈火閃過,轉瞬即逝。
再坐七八個小時的火車,就能到陽城了,歸心似箭是什麼心情,她終於體會到了。
夜車,人都迷迷糊糊的,坐在阮凝對麵位置的是一對老人,還帶著個兩三歲的孩子。
孩子小,可能認床吧,被老人抱在懷裏,睡不踏實,總哼哼唧唧,哭哭鬧鬧的。
阮凝原本就覺輕,被孩子吵的隻能去吸煙區抽煙。
旁邊的男人打量她,阮凝不以為然,叼著煙,靠在車門邊,看著外麵漆黑的一片。
抽完一根煙,車廂裏已沒孩子的哭鬧聲。
阮凝打開門,往回走。
老人見她回來,抱歉的點了下頭,小聲說:“不好意思啊,姑娘,孩子想媽了。”
阮凝彎唇,也壓低著聲音回:“沒事。”
坐下後,孩子爺爺用自己的外套蓋在孩子身上,小腳丫被他捂在手心裏暖著。
阮凝看著,也想起了她的爺爺和奶奶。
嗬……她低頭,無聲的笑。
在車上晃悠了七八個小時,終於抵達陽城了。
廣播裏傳來到站提醒,阮凝睜開眼,入目之處是一片白茫茫。
陽城,下雪了。
走出車廂的一瞬,口鼻呼出的白氣一團團的,冷風刮得臉頰有點疼。
阮凝將羽絨服拉鏈拉到頂,帽子往下壓了壓,頂著鵝毛大雪朝車站外跑。
腳下的地踩得咯吱作響,阮凝的心跳的熱烈而興奮。
出了車站,打車回小區,她連樓都沒上,直接去地下停車場開車去東城。
大雪封了高速,阮凝就從便道走,雪花大片大片的砸在風擋玻璃上,視線不好,路再滑,阮凝開的很慢。
上盤山道的時候,路麵落差大,彎道又多,好幾台車滑到溝下麵,等待救援。
阮凝收回眼,更謹慎了。
原本高速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因這場大雪,讓阮凝開了近七個小時才到。
為了趕車,阮凝連一口熱乎飯都沒吃,就在路邊超市買的麵包和礦泉水,將就對付吃下的。
下午四點半,終於到東城地界了。
阮凝發現這邊雪下得比陽城那還大,街上除了車,連個人影都不好見。
大雪嚎天的,誰沒事還在街上溜達。
之前阮凝在車上給蘇崢打過幾次電話,手機關機,她隻好開車去蘇崢的公寓。
等到小區門口,保安不讓進,她將車停在路邊,背上包,頂著大雪朝裏邊跑。
到蘇崢家門口,雪地靴裹著一層雪,因為溫度的原因,一點點化了,慢慢的滲進鞋裏。
襪子連著褲腳都騰濕了,冷冰冰、潮乎乎的貼在皮膚上,難受的很。
這感覺讓阮凝想起了跟她爸大年三十在街上流浪時候的事。
她討厭冬天,就是這個原因。
冷的讓人煩躁。
阮凝按門鈴,沒人應,又貼著門板聽,裏麵沒聲音。
房門緊閉,阮凝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有點後悔,上次為什麼把鑰匙留下了。
阮凝視線移到旁邊的門上,她記得那房裏住著一個漂亮的女孩,雖然她知道蘇崢下落的幾率很小,但她應該知道蘇崢這段時間有沒有回來。
走過去,按門鈴。
同樣的沒人。
阮凝轉身下樓,站在樓門內,透過窗看外麵的冰天雪地,黑暗與冰冷讓她心尖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