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路開到新華路的一處弄堂旁停下。
任殊然打開車門,阮凝跟著一起下車,都到地方了她再扭捏就有點過了。
上海有許多弄堂,曆史悠久,文化底蘊厚重,建築風格即不同於傳統的中國江南民居,也不同於任何一種西方建築的形式,它的存在,有著屬於它自己的美感和定義。
沿著一條幽靜的青石板路走,任殊然和阮凝來到新華路593弄梅泉別墅。
敲開房門,裏麵站著一個穿著素色長裙的姑娘,見到任殊然時,她笑著請他們進去。
“任先生,你好久沒來了,快進來坐。”
任殊然側過身,示意阮凝跟他進去,兩人一前一後進門。
穿過狹長的通道,來到裏間正廳,古樸雅致的方桌旁,擺著兩把紅木椅子,沿著長廳延伸至門口,又對趁著擺放著四把椅子和小方幾。
任殊然和阮凝坐在旁側的椅子上,說:“雨晴,雷大夫在嗎?”
“我爸在,不過裏麵正瞧病呢,您再等會吧。”雷雨晴說。
“好。”任殊然頜首。
雷雨晴去而複返,端著兩杯茶放在小方幾上,“任先生,請喝茶,”她看向阮凝,任殊然介紹,“雨晴,這是我朋友,阿凝。”
“阿凝,請喝茶。”
阮凝微笑道謝,“謝謝。”
“我進去看看,順便告訴我爸一聲,你來了。”雷雨晴邊說邊朝樓上走。
“麻煩了。”任殊然彬彬有禮。
木質樓梯常年失修,踩上去咯吱咯吱響,阮凝坐在椅子上,環顧四周。
這裏的擺設、還有裝修的風格,完全是舊時的樣子,上廳的桌上放著唱片機,唱片旋轉,周璿的那句‘夏季到來柳絲長’讓阮凝心情瞬間就平靜了,這裏雖然代表著舊上海的情調,但與現在的上海相比,她更喜歡這樣的上海味道和上海風情。
吱嘎吱嘎的木樓梯再次被人踩響,阮凝目光從唱片機上收回。
雷雨晴先下來的,後麵緊跟著又下來倆人,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最後走下來的是一位年過五旬的中年男人。
走在前的男人看眼任殊然的方向,“雷大夫有客人啊,那我先走了。”
“慢走,”雷閱年讓身邊的雷雨晴送,“雨晴,送你張叔叔。”
“好,”雷雨晴做了個請的手勢,“張叔叔。”
兩人離開,雷閱年朝任殊然走來,後者站起,“雷大夫。”
“殊然,好久沒來了,又哪裏不舒服了?”
“不是我,”任殊然介紹,“是我朋友,請你幫她看看。”
阮凝隨任殊然叫:“你好,雷大夫。”
“上樓吧。”雷閱年說。
“好,”任殊然對阮凝說,“上去吧。”
阮凝點頭,跟著任殊然走,到樓梯處,任殊然走在阮凝身後,提醒句:“第六級樓梯有點鬆動,你注意。”
“……噢。”
走在前的雷閱年溫和的笑了笑,這是任殊然第一次帶女娃娃來,而且看這貼心細心勁,恐怕要比一般朋友親近許多。
雷家幾代中醫,醫術高明,之前一直在大醫院工作,這幾年身體不好,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