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降臨,漁歌唱晚,晚霞中的木姐似一副水墨丹青,幽寧、美奐。
二樓的木質護欄後,蘇崢單手撐著扶手,肩膀倚靠著立柱,唇間銜著煙,閑然的看向遠處。
晚風徐徐而來,吹起額前的碎發,煙從鼻息間呼出被風扯散,無影無蹤。
這是個被佛光普照的城市,金頂紅瓦的寺廟,讓人看著心清淨的很。
蘇崢一直盯著那裏看,是寄托也算是一份心靈的慰籍。
他沒信過什麼,但此刻,他希望佛祖保佑,遠方的人你一切安好。
錯落的房屋間,升起嫋嫋炊煙,老三的女人一直在廚房裏忙碌,其他人有的在打牌,有的在房間裏看電視,熙熙攘攘、嘈嘈雜雜。
拖鞋的聲音踢裏踏拉的從腳下經過,蘇崢的目光落下,看著老三昂起頭,見到他的一瞬,招了下手,
“下來阿財,吃飯了。”
蘇崢掐滅煙,“知道了。”轉身朝樓梯走。
餐桌旁圍坐一圈人,蘇崢依然是最早吃完的,他拿起碗筷去廚房。
其他人都在閑聊逗趣,唯獨老三身旁的阿寧看著蘇崢離開的背影,又小心翼翼的收回眼。
側耳傾聽,從嘈雜的人聲中聽到從廚房傳來的洗碗聲。
大家陸續吃完,阿寧獨自一人忙碌。
洗完一大堆碗後,她肚子疼,趕緊擦幹淨手人跑去衛生間。
大姨媽來了,家裏的衛生巾剩最後一片,阿寧換上後匆匆出去準備到附近的超市買。
快到胡同口,阿寧肚子絞著勁的疼,她扶著牆,咬牙忍了忍。
夜裏靜,她聽到老三的聲音,壓得極低,但卻清晰可辨。
“今天糯坤有事,沒做成,放心吧宋哥,明天去見糯坤,我一定讓他把小命交代了。”
“!”阿寧一怔,他?
今天跟老三出去的人隻有那個叫阿財的。
“你肯定借糯坤的手能弄了他?”宋煥恒說,“要不留痕跡,不能被抓住把柄。”
“當然,糯坤的兄弟就是死在東城條子的手裏,他要是知道阿財那的臥底,不卸了他胳膊腿喂狗才怪。”臨了,老三還陰惻惻的笑了聲。
阿寧嚇得膛目,向後小心翼翼的退回去。
哢嚓一聲,阿寧不知道踩了什麼東西,而打電話的老三立刻警覺,“有人。”
他轉身朝巷口跑,過去一看,一隻野狗正刨土,聽到聲音抬頭看老三,然後開始搖尾巴。
老三鬆口氣,拿起手機說:“沒事,是隻野狗。”
宋煥恒在那端叮囑,“注意點,要是發現什麼不對,直接下手。”
“明白,宋哥。”
宋煥恒:“我現在沒時間管他,前幾天運到青島的貨丟了,我得親自查。至於緬甸那邊的事,你全權做主。”
“青島的貨丟了?”老三疑惑。
宋煥恒心煩,“你別管了,明天跟糯坤談下來他手裏的貨,別出閃失。”
“好,沒問題。”
掛了電話,老三揣上手機往回走。
他剛推門準備進院,阿寧捂著肚子跑出來,倆人一下撞一起。
阿寧捂著鼻尖,疼的鼻子直酸,眼睛裏水汪汪的。
老三一看是她,吼了句:“要死啊!大晚上你趕去投胎?”
阿寧委屈的說:“我衛生巾沒了,快讓開。”說完,人繞過他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