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眼底的喜悅在明亮的燈光下慢慢隱去。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宋聞歡偏著頭淺笑，眼裏卻根本沒有他的身影，“你還真是卑鄙，利用孫阮阮和梁子紋對你的心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也不知道她們倒了什麼黴，偏偏要和你糾纏在一起。”
秦銘的手指驟然收緊握成一個拳頭，惱怒地看著她：“你……”
“你什麼你，自己幹的事還怕別人說？”宋聞歡現在完全不想給他留什麼臉麵，自打他對她和時宴下手那天開始，她對秦銘這個人就感到無比厭煩。
“如果你當初告訴我你和宋家的關係，我們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秦銘雙眼被氣得發紅，音量也有些控製不住地上揚，吸引了周圍一些人的目光。
宋聞歡似乎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覺得簡直不可思議，這個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將自己的失敗全部怪罪於她，好像別人就應該仰視他，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獻給他一樣。
“你覺得我憑什麼告訴你？”
秦銘看著宋聞歡眼中的嘲弄有些恍惚，過往的五年在眼前一閃而過，好似從未存在過一樣。
他所知道的宋聞歡應該是像是夜晚的星星，璀璨奪目又隱忍克製，用自己獨特的方式溫柔地愛著他。
可是眼前這個人卻耀眼似驕陽，毫不在意地釋放著自己的鋒芒，狠狠地刺傷他。
宋聞歡看他發愣，把玩著自己的發梢，貼近他小聲說道：“從前我不懂事，說了些不經大腦胡話，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想告訴你，不管你信不信，你心裏的那個宋聞歡已經死了。”
“我是真的不恨你，也不愛你，所以請你別再糾纏我，不然我會讓你嚐嚐絕望是什麼滋味。”
宋聞歡來時是什麼樣的姿態離開時依舊是什麼樣的姿態，就連嘴角上揚時的弧度都沒有發生絲毫變化，宋至瀾是和她一起來的，當然看到她剛才做了什麼，不滿地問她：“不是說不再和他來往了嗎？”
“沒事，就是說了一些廢話，我以後肯定不和他來往了。“宋聞歡對著她哥笑得一臉陽光燦爛，內心卻暗道：我要是真跟秦銘曖昧不清，那隻小狼狗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
宋聞歡東嗅嗅西嗅嗅，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覓食，卻聽宋至瀾一臉別扭地對她說：“外麵有人找你，你先回去吧。”
“有人找我？誰啊？”
宋至瀾別過臉，隻說：“你出去以後就知道了。”
宋聞歡不明所以，懵懵地拿上自己的手包走出宴會廳，而宋至瀾此刻卻在鬱猝地想他這是不是算是把自家妹妹送給別家的豬拱了。
太心塞了。
宋聞歡穿著小禮服，一臉茫然地環視著周圍，忽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這位小公主是從哪座城堡跑出來的，需要我把你送回去嗎？”
宋聞歡回身的那一刻撞入那人溫柔的笑眼中，有些難掩心動，不好意思地搓手道：“你怎麼來了？”
“突然想你就來了。”周時宴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大大方方牽起她的手，宋聞歡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了幾步後忽然緊張看了眼四周，隨即想把自己的手從他手心中抽出來，“被看到怎麼辦？”
周時宴半點不在意，“被看到就說是我非禮你。”
宋聞歡這下子也不掙紮了，紅著臉低聲羞斥他：“沒皮沒臉。”
“就是要沒皮沒臉才能追到你。”
宋聞歡呸了他一聲，倒是也沒有反駁，就這麼和他牽著手走了一路。
夜晚的風有些涼，吹得宋聞歡不自覺地攏緊身上的外套。
“是不是快要入冬了，最近越來越冷了？”
周時宴搓了搓她的指尖，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快了，聽說今年冬天會下雪。”
宋聞歡聞言眼睛忽地亮了起來，“真的？我都好多年沒見過雪了。”
周時宴有些奇怪，低頭看向身側的她，“去年不是還下雪了嗎？”
去年？對了，去年她還在原來的世界裏東奔西跑地忙著拍戲，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隻有數不清的攝像機和劇本。
宋聞歡的大腦像是被錘子猛烈地敲擊了一瞬，頓時一片空白。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清晰地感覺到，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裏沒有她的歸處，她總有一天是要離開他的。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和周時宴貼得更緊，“是我記錯了。”
周時宴將人摟緊，聽見她在他懷中輕聲說：“今年陪我一起看雪吧。”
他摸摸她的頭，勾起她的小拇指，笑著回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