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霆禦的笑臉麵具終於戴不住了,盛帝這是在殺雞儆猴,給他,給整個朱月國難堪!
“聖上!”朱霆禦忍著怒氣,大聲道,“佟尚書隻是心直口快,並非有意冒犯,聖上隻因他說了幾句實話就要殺人,豈非有損聖上英明和天寧國威?!”
盛帝眼皮一掀,冰冷的流光從眼中傾瀉出來。
朱霆禦頓時體會到了佟尚書那種不由自主想下跪的感覺,這個皇帝的氣勢太強,隻要他想,眼神的壓迫力就能讓你丟盔棄甲。
二皇子道:“父皇英明神武,最喜采言納諫,佟尚書說的話父皇已經認可並給了交代。但一事歸一事,佟尚書藐視宮廷,冒犯君威,罪當誅滅九族!父皇賞他全屍,已是格外施恩!吾皇賞罰分明,寬厚仁慈,七皇子卻還不知進退,難道想與佟尚書同罪嗎?!”
朱霆禦臉色變了變,從席位後走出來,對盛帝莊重的行了一禮,然後氣勢陡然變得尖銳:“我朱月民風開放,隻要是事實,臣子就可在帝王麵前直言不諱。我等初來乍到,對天寧宮規並不熟悉,佟尚書有錯,也是微臣教導不嚴,陛下若執意降罪,就如大皇子所說,微臣願與佟尚書同罪!”
現在已經不是佟尚書的生死問題,而是兩國的顏麵之爭,他身負父皇使命而來,絕對不能給朱月丟臉!更重要的是,此時誰退一步,就失了先機,日後在兩國利益談判中就會處於弱勢。
他就不信盛帝真敢把他怎麼樣,他若出了什麼事,朱月和天寧會立刻開戰,伺機而動的東夷、北狄等地也會趁機攻入天寧,幾方夾擊之下,天寧就算能撐住,也會損失慘重。
二皇子這個時候也不敢開口了,否則真影響了兩國關係,會吃不了兜著走。
其他人此時也把嘴巴閉得緊緊的,大殿內一時鴉雀無聲,所有目光都盯著盛帝。
盛帝眼中露出越來越強盛的殺意,讓一些老臣心中怦怦直跳,議事時他們一致請求皇上以和為主,就算付出一些代價,也要安撫住朱月國。皇上的態度卻一直不明朗,他們真怕皇上一個發怒,真把七皇子給斬了!
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盛帝的殺意驟然潮水般退去,聲音也變得無比柔和:“既然是禮儀不同,朕也不好苛責,那便饒了佟尚書的死罪。”
朱霆禦和佟尚書都是一喜,然後又聽盛帝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佟尚書杖責五十,以儆效尤,七皇子既然自願同罪,也一同杖責五十!”
“微臣,謝陛下隆恩!”朱霆禦心裏氣的咬牙切齒,同時又鬆了口氣。盛帝剛才的眼神太可怕,他身上幾乎被射的千瘡百孔。
“明宇,教導七皇子天寧宮規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盛帝道,“朕要你在三日內,教會七皇子所有宮廷規矩和禮儀。”
“兒臣遵旨!”二皇子道。
朱霆禦再次謝恩,暗罵這個狗皇帝還真是不一般的記仇。
“陛下,佛像被盜的事該如何是好?”朱霆禦一臉為難的說,“微臣要學習宮規禮儀,且這裏又是皇宮禁苑,實在沒辦法尋找。”
“不錯,皇宮裏外臣的確不便行事,不如交給女官去辦,”皇後突然開口道,“皇上,臣妾素聞無雙郡主不但醫術精湛,且智慧過人,此案若交給她去辦,想必很快就能抓住盜賊,尋回佛像。”
正看好戲看的正嗨的雲離無辜躺槍,心情頓時急轉而下。
“皇後和皇貴妃娘娘如此抬舉臣女,臣女愧不敢當,臣女隻是區區女流之輩,實在擔不起如此重任。”雲離道。
安景容也道:“皇上,這是朝廷之事,前朝後宮皆人才濟濟,還是另選他人吧!”
“安世子此言差異,”皇後道,“此事發生在我們所有人麵前,就不僅僅是朝廷之事。外臣不方便行事,宮裏一時又挑不出好人選,在場唯有郡主最適合,佛像還是早點尋到最好,免得出現什麼差池。”
阮皇貴妃出於看笑話的心思,道:“皇上,既然皇後如此看重蘇雲離,那必然有皇後的用意,不如就用她吧。”
盛帝略一沉吟,道:“也好,此事就交由無雙郡君辦吧,安景容協同調查。”
他並不是真看重雲離,而是不想拂皇後和皇貴妃的麵子,反正有安景容在,不會出什麼紕漏。
雲離和安景容隻得接旨。
皇後麵帶笑意,眸中惡意滿滿:“郡主一定要盡快破案才行,否則盜賊萬一將佛像轉移走,或是破壞掉,那可就不妙了。”
“娘娘言之有理,”雲離淡淡道,“皇上,請恕臣女先行離席,去查探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