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灘口,藍伊夏趴在欄杆上看著下麵的江水打在石塊上,一波接著一波,開心地呐喊:“終於到了!我又來了!”
“這個笑倒不假。”
何雨蕭說,周圍那麼吵,藍伊夏卻聽得那麼清晰,就連心口位置的撲通聲,也像隔離喧囂般轟然響徹整個耳膜。
他這是在諷刺她平時的笑多半都是假笑?
他怎麼看出來的?
容不得她多想,她此刻隻覺得被人一眼看穿,太過難堪。
有看不出國籍的老外從眼前端著打包咖啡行色匆匆的路過,藍伊夏看了下周圍尷尬地假咳一聲,“我去買燒烤。”
何雨蕭接到木影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近五點。
黃昏時的外灘上空依舊低低掠過幾隻飛鳥,白色的羽毛,細長的喙,偶爾停下來啄啄自己的爪。
藍伊夏買了一大袋燒烤類,包括章魚丸子,坐在花園旁,正對著外灘的方向,調整了姿勢,然後開吃。
何雨蕭看到她的吃相搖搖頭轉身往欄杆旁一靠,“說吧,什麼事?”
語氣悠閑,聽的木影耳裏格外的不爽。他在這邊操心公司,這貨居然美人相陪,夕陽西下,共賞外灘?氣憤,羨慕,嫉妒,恨....
“蕭大爺,這邊三份加急文件,我覺得或多或少有些問題,我一個小小人事部經理搞不定,聽說你把回程機票改成晚上七點?怎麼不改到明天?”木影坐在辦公室的轉椅上,手上拿著何雨蕭的墨色鋼筆把玩著,他倒是對何雨蕭頭次帶出去的助理好奇的很。
“你吃魷魚還是?”突然藍伊夏的聲音傳到電話裏,木影愣了下,接著聽到何雨蕭說"不吃。”
這什麼情況,外灘吃什麼魷魚?
要是他知道嚴謹冷漠的何雨蕭此時此刻正在外灘和一妹子吃燒烤,估計能嚇得他直接從椅子上坐到地上。
何雨蕭的聲音再次傳來:“文件放桌上,等我回去再說。”
“蕭少,剛是那個助理說話?你們到底在哪?”
木影握著手機趕在何雨蕭掛他電話前一口氣問完。
好吧,他還是多慮了,最後一個問題問完,電話剛好被掛斷。
何雨蕭看著旁邊吃著鐵板魷魚玩自拍的藍伊夏,額頭一抽。
好吧,他的額頭現在多了項技能,會抽了...
“吃完了?”意味明顯,吃完快點走。
他緊皺眉頭,似是不喜入鏡。
藍伊夏把手機遞給他看:夕陽的餘輝揮灑在整片空間,手拿西服的男人皺眉看著前方,身後是白天毫不起眼的東方明珠。隻這個男人目光看著前方,眼神不再冷漠,剛毅的臉上有了少見的柔和。
藍伊夏笑著舉起手機:“何總,你不皺眉挺帥的!”
“你是我見過最膽大包天的員工。”何雨蕭冷著一張臉。
他確實該後悔,怎麼就一念之間答應這麼個奇葩的請求。
到外灘吃燒烤?
怎麼不去星巴克吃炒麵?
藍伊夏眨眼,“額,不是色膽包天?”
何雨蕭:“.......”
他居然被一個小丫頭噎了下。
藍伊夏看著下麵有些發灰的水麵,靜靜地說:“昨天差點認錯人了,真是不好意思。”
“所以你拍我也是因為像他?”
“哪有,我沒見過他。”
何雨蕭蹙眉,“那你怎麼認錯人?”
他的理智提醒他不要再和她對話了,不然智商真的要捉雞了。
“吃完回去。”
他適時打斷她,看了眼外灘下方,上海第一任市長-陳毅的石雕,神色暗了暗。
峽城市中心一金座KTV,一身男士白襯衫藍牛仔褲的女孩一踏進去,裏麵就有個服務員小跑出來,“大小姐,這邊。”
直到走進最裏麵的一個豪華包廂,服務員才退了出去。
這個包廂和別的不同,沒有顯示器和麥克風,而是一張客廳桌,兩條紅色長沙發,往裏一張床,包括洗手間,廚房,除了沒有陽台,其餘和臥室結構基本一樣。
沙發上還躺著個男人。
服務員退出去那一刻,他就坐起來,盯著進來的女孩。
“去哪兒了?一夜未歸!”語氣處在暴怒的邊緣。
被問的女孩一個大字橫躺在裏間的床上,從被褥的縫隙裏咕噥著,“哥,我失戀了。”
沙發上的男人立馬奔到床邊,急問,“那個混蛋劈腿了!?”
床上的女孩仰起臉唇角輕笑,“他和我朋友在一起了。”
“尹涵!防火防盜防閨蜜你又不是不知道!”
怒吼的男人太了解女孩的笑了,看似無所謂,其真正的傷心痛苦怕是隻她自己一人體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