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大廈第三十六層辦公室內,何雨蕭看著桌上的文件,一言不發。當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他才慢動作的接起電話,簡單嗯了一聲便掛斷。
然後他打開抽屜,把文件最底下的一張照片抽出來,看著照片發呆,照片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看著前方。
他摸著照片上的人臉,慢慢把它丟進垃圾桶裏。
他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向辦公室內的小房間走去,也沒有開燈,直接倒進裏間的大床上。
峽城的夜晚總是很漫長啊。
回到學校的藍伊夏抱著江思岩的胳膊呈樹袋熊狀,任憑安羽怎麼瞪都沒反應。操場上多多少少還有些跑步的打籃球的運動健兒們。
江思岩對著籃球場吹了個響哨,朝安羽挑眉,“你不去切磋切磋?”
安羽嗤笑,“不是一個檔次的水平,用切磋未免太貶低我。”
江思岩切了一聲,便被藍伊夏一腳踹出去,“江江加油!打趴他們!”
他摸著被踹的屁股委屈地看看安羽,安羽送他一個你活該的表情。
於是,江思岩懷抱著對安羽見死不救的暴戾之氣,殺進了籃球場,進場就一個三分球秒殺了全場陣容。
這邊,藍伊夏看著球場內的江思岩花癡道:“沒想到江江也有強攻的一麵啊,果然離開霸王攻,小受也翻身把歌唱了。”
咦,不對勁...
她可是黑了安大會長的心肝寶貝啊...
“喲,今兒怎麼了?安大會長?今天有心事啊,有啥不開心的說出來吧,好讓我樂嗬樂嗬~”
安羽翻了個白眼,“說說吧,你的事情。”
然後找個地兒蹲了下來,這潔癖的學生會會長不忘蹲下前把外套鋪在地上。
藍伊夏也緊跟著蹲下,挨著安羽順便占據底下的外套。長歎一聲,“就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
安羽嚴肅的看著藍伊夏的眼睛,“你說謊,藍伊夏,你一說謊話,聲音就飄,眼神也沒有焦距。”
被揭穿的藍伊夏反而笑了,“我倒不知道你觀察我那麼仔細,嘻嘻,是不是想立正妻,不要小三了?”
“我們認識也該有三年了,你那性格還不容易了解?什麼事都喜歡藏著掖著,你說你最欣賞江的坦率直白,可你自己才是那個善於偽裝的高手!三年了,你慢慢走近我們心裏,可我們呢,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底細,我曾經試圖去查過你,江說了,你不願說出來的,他願意等。我們大家都在關心你,是你自己給我們設置了屏障,一切置身事外,是你自己把自己搞的這麼慘!你知道麼?!藍伊夏!”
印象裏這是安羽說話最多的一次,而且還都是這麼窩心的話,藍伊夏怔忪了半會,而後抬頭望天,月亮還是彎彎的,像撐在眼睛裏的眼淚一樣亮亮的。
“我會找個時間和你們說的,但不是今天。”藍伊夏笑著向從籃球場奔過來的江思岩招手。
安羽鬆口氣,“好啊,一言為定!”
藍伊夏笑著點頭。
當江思岩滿頭大汗的跑過來喘著粗氣要張口說話時,藍伊夏和安羽都在靜靜地等他發言,結果江思岩一張口便是讓人暈倒的結束語,他哀怨地摸著肚子,“安羽,我餓了!”
藍伊夏:“……………”
安羽:“……………”
夏天的早晨依舊冒著熱氣般的感覺,藍伊夏在公司混了三天總算摸透了流程。
而這三天何雨蕭出差,幾乎沒她什麼事。
換言之,他回來了,她就有事了。
當然,沒了老板這個壓力發動機,第四天的清晨,她很不客氣地睡過頭了。
藍伊夏在宿舍搗鼓了半天,看了眼手機高喊:“媽呀,快遲到了!”
把洗手間裏正在洗臉的於秋韻拉了出來,關上門高呼“急用!”
宿舍門口的那輛黑色奔馳已經成了學院少女駐足的焦點,戴著墨鏡倚在車上的學生會會長更是學院少女頻頻暗送秋波的對象。隻是沒人近距離看到他鐵青的臉,還有墨鏡下冒火的眼睛。
直到一身藍色紗裙的長發妹子急忙跑過來,直接坐進副駕駛,戴墨鏡的學生會會長才告別眾人的視線,開著車絕塵而去。
“藍伊夏!七點十分你跟我說快遲到了,於是我七點半到了,結果你八點才出門,能跟我解釋下麼?”
車廂內藍伊夏對著車鏡塗著防曬霜,眼也不抬的回,“我以為你還要墨跡半天,索性我還沒起就給你打了個電話。”
安羽暴走低吼,“到底誰墨跡?!”
“呀!手機忘帶了!”
藍伊夏摸著包裏的一切雜物,就是沒摸到手機,幹脆往車櫃裏一倒,雜七雜八的堆滿了車櫃。
“手機真沒帶!”
好吧,藍伊夏思索著辦公應該用不著手機,自我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