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在房間門口隻在房間躊躇了幾分鍾,微歎一聲,最後終於拿出鑰匙來,確定了門號,便打開門進去了。
裏麵仿佛一個暗室一般,撲麵而來的黑暗。桃之夭才走進去,便感覺到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出於多年的殺手的直覺,這種壓抑不是來自這個房間的黑暗,而是裏麵的某個人。
從那裏逃出來之後,便開始厭惡黑暗的感覺。桃之夭走進去,便習慣性地想要開燈。
黑暗中,靠著落地窗戶的一個角落,亮著微黃的燈光,桃之夭看到一個男子的背影,隱隱約約的,他似乎察覺到她的到來,又似乎渾不在意。
磁性但是有些冷漠的聲音響起:“別開。”他喜歡呆在黑暗中,而且此刻,他對這個朋友送來的女人不敢興趣。男子輕啜了一口酒,悠然地欣賞夜景。
桃之夭頓了頓,雖然奇怪,但還是決定尊重他的意見,想必他是想搞什麼情調,恰好她也有些羞澀,既然是為了懷孕,那麼,也不用知道對方的臉為好。
反正過了今天,他們不會再相見,也不會認得彼此。所以,在黑暗中也好。
桃之夭脫掉外衣,走過去,淡淡問道:“你洗澡了嗎?”
他不是牛郎界的紅人嗎?想必早就準備好了吧,畢竟那是作為一個合格牛郎的基本吧。
見他依然沉默不語,桃之夭心裏有小小的不滿,她這個客人都來了,都沒有半分表示。桃之夭雖然奇怪,可是想想對方也是有名的精品牛郎,據說很多人為了他的一夜而擠破頭呢。有點小小的高傲,也很正常,所以桃之夭並沒有多深究。
“準備好了?”黑暗中,男子問道。
他的語氣輕浮而不在意。他的語氣淡淡,似乎有些不屑。仿佛他才是她的客人一樣。桃之夭心裏有點不舒服。桃之夭隻把這當做是一般牛郎都是這樣輕浮的。
桃之夭淡淡道:“那好吧,我先去洗個澡,錢我已經彙給你們店裏了,我相信你會滿意的。我也希望你能讓我滿意。”這個牛郎,還挺傲的。一分錢一分貨,她可不希望她的錢打水漂了。
黑暗中的宮若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似乎和一般的妓女不太同,按照約定的時間,她來的太早,而且說話的方式不像一個專業的妓女。難道這些又是她們吸引客人注意的一種噱頭嗎?角色換演?讓客人覺得更刺激?還是暗示他要給她足夠滿意的報酬?
宮若滄今天剛剛回國,在酒店下榻。而他那幹狐朋狗友們,不知從哪裏知道他回來的消息,執意為他的到來慶祝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回到酒店準備休息一下,剛剛朋友又突然打給他一個電話,說是今晚會給他準備一個意外驚喜,本來一心拒絕,因為疲憊現在對女人完全沒興趣的宮若滄,此刻,卻突然有興致了。他突然對這個朋友送來的妓女很感興趣了。
這個女人的舉止很奇怪,語氣也很奇怪。她似乎沒有那些妓女該有的嫵媚妖豔,還有一貫嗲聲嗲氣的撒嬌語氣,膩得讓人反胃。她的語氣平靜淡然,她的舉止正常規矩,如果那些妓女像一朵朵暗夜裏妖冶的紅玫瑰的話,那麼,她就像一朵靜靜綻放的幽蓮,淡淡地存在,卻有一種淡漠的氣質,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很難得,有女人引起他的注意。
黑暗中,宮若滄的犀利的雙目發出灼灼的光。像一個危險的野獸。
在桃之夭看不到的地方,那盞昏黃的燈光之下,本來坐在那落地窗戶前飲著紅酒,悠閑地欣賞著這個城市燈紅酒綠,萬家燈火齊齊閃爍的景象,想安靜地呆一會兒的宮若滄,此刻手指把玩著盛著血紅色紅酒的高腳杯,意味深長地笑。
恍惚的淡淡燈光照耀下,微微顯露出他的妖孽般的臉來。高挺的鼻梁,邪魅的雙眼,狹長如同狐狸,而讓人覺得涼薄的是,那薄薄的雙唇緊緊的抿著,微微上揚,至魅無比。麵如冠玉,目若朗星,風神俊秀,英氣逼人。一雙眼睛在黑暗中依然光射寒星,深邃如同今夜他靜靜欣賞的無盡蒼穹。
一會兒,桃之夭便走出浴室,見他依然坐在角落的沙發裏,不說話。桃之夭緊緊地裹著浴袍,對他不耐煩道:“你老板怎麼教你的?有你這樣服務客人的嗎?”
男子轉過頭來,如同獵豹一般危險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他背對那微弱的光,桃之夭看不清他的臉。想到他是當紅的牛郎,應該樣貌極英俊的吧。
桃之夭散下包裹的頭發,狐疑地看著依然坐在角落裏一動不動的家夥,遲疑問道:“你,不會是性無能吧?”
雖然她很不想這樣懷疑,傷害他的男性自尊,可是,他實在不像一個正常的牛郎,一點起碼的熱情都沒有,像一個冷冰冰的雕像一樣。沒有絲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