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多愛這幅畫啊!
在世界藝術的頂級殿堂,人與畫恰如其分地融為一體!
縱使被人稱為黃金單身漢,主動與不相識的女人搭訕這種事,也絕不可能發生在歸海良身上。美好的事物欣賞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這才走神兩秒鍾的功夫,她竟然已經不見了!
他眉頭微蹙,詫異地環顧四周,偌大的展廳,眨眼間四麵都不再有她的氣息,她的動作簡直比飛毛腿還快!
她去了哪裏?
此刻,她所在的時光,倒退至了1889年,法國。
園子裏開滿大朵大朵藍紫色鳶尾花,旁邊立著目瞪口呆的謝丹心。
幾分鍾前,工作後第一次出差到紐約的她,來到梵高的《星夜》前,激動地膜拜大師真跡。
忍不住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貪婪地一寸一寸欣賞這幅愛入了骨髓的畫。
一眨眼就切換到了這裏。
是做夢?還是穿越劇看多了?
還沒來得及掐上自己一把,一個暗紅頭發高鼻梁的瘋老外,就把她拉回到現實。
他光腳不穿鞋,衣衫破敗,身上被皮帶和麻繩捆得亂七八糟,邊走邊哭,接著又仰天長笑。
謝丹心汗毛倒豎,“嗖”一個健步躥進身邊的拱門,鬼使神差地沿樓梯向上蹭。
二樓大屋子由髒兮兮的布簾隔開許多房間,酸臭發黴的空氣中,還彌漫著各種詭異恐懼的聲音,似呻*吟,似呐喊,又好似瀕臨死亡的人在說話!
一個個頭不高還有些駝背的老外,正伏在一張桌上聚精會神地寫著什麼。
他雜亂無章的桔紅色絡腮胡,不羈的嘴角,憂鬱的藍綠色眸子,以及落魄低迷的神情,在謝丹心頭頂“轟”地有如炸開一個響雷!
“梵高!”
那人目光迷離地微微抬起頭,連眼珠都不轉一下。
“我一定是在做夢,我實在太迷梵高的畫了!”
慢慢向他靠近,然而屋子裏仿佛沒有她這個人。
梵高用荷蘭文唰唰地寫信:“他們說我出現了幻覺症狀,我不肯承認。但我隻悄悄告訴你一個人,有時候,我確實會感到天地萬物都在以自己的速度運動,而我靜下心來,便能聽到樹木和雲朵跳舞的聲音,還有鳶尾花美妙的嗓音......”
謝丹心明白了,自己一定是在做夢,這也就不難理解,自己為何能看懂荷蘭文了。
遠處有些高高低低的房簷,墨藍的天空宛如一塊畫布,點綴著淡淡星光。
這該是那幅著名的《星夜》的原型吧?
謝丹心條件反射地掏出手機,不管三七二十一掐了幾張。
布簾一掀,一個壯漢衝進來,一把扯了梵高剛鋪好的畫布,然後突然圓睜二目,雙手一下就掐住了謝丹心的脖子!
“原來別人看得到我!我怎麼還不醒!”
瘋子生硬帶黑泥的指甲摳進了肉裏,真切的疼痛讓謝丹心不敢相信這是個夢。
她拚命掙紮,拚命踢打,可那對龍蝦鉗子一樣的大手,還是死死掐住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