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憶江南樂,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叢宿。此度見花枝,白頭誓不歸。”
紅‘袖’招門前大街上,出現了一輛馬車。車廂中坐著兩個年輕書生,一著藍衣,體型稍胖;一著白衣,體型削瘦。著藍衣的書生吟出了一首詩。
“伯虎賢弟,金陵城四大青樓,這紅‘袖’招當屬頭籌。連韋莊都寫詩稱讚呢!”飲完詩,藍衣書生又說道。
“祝兄,那韋莊是晚唐之人,這紅‘袖’招開張也最多十年而已,韋莊詩中的紅‘袖’招,豈會是此紅‘袖’招?”著白衣的書生質疑道。
“呃……我就是那麼一說,你還較真兒了。”藍衣書生尷尬道。
“祝兄,鄉試在即,你我身為應試生員,當恪緊讀書備考。像紅‘袖’招這般風塵之所,還是少來為妙。”
白衣書生此時正一手挑著車廂側簾,雙目緊盯著街邊行走的一女子。那女子身材窈窕,白衣書生雖在說話,但眼神卻恰落在那女子的腰臀之上。
“賢弟,你在看什麼?”藍衣書生伸長脖子,也向車窗外望去。
白衣書生稍一尷尬,忙收回目光,順手放下車簾,掩飾道:“哦,今日天氣不錯,若尋一風景秀麗之所,捧書攻讀,豈不愜意?祝兄何苦非拉我去紅‘袖’招這種醃臢之所。”
藍衣書生一把攬住白衣書生的肩膀,大笑道:“伯虎賢弟啊,人不風流枉少年。書該讀,可這該風流的時候,也莫辜負了啊。你是沒見過紅‘袖’招的柳蝶衣姑娘,等你見到了,怕就不會這麼說嘍。蝶衣姑娘那模樣、那風情……嘖嘖嘖。”
“不過一風塵女子爾!”白衣書生不屑道。說完,他又撐起車簾,眼睛往車窗外尋摸,卻不見了方才那女子的身影。白衣書生若有所失的放下車簾。
藍衣書生未留意同伴方才的舉動,道:“賢弟啊,你這話要是讓那些迷戀蝶衣姑娘之人聽見,怕是少不得挨頓打了。人家蝶衣姑娘雖出身淤泥,卻潔身自愛,又兼頗有才華,這金陵城中的公子哥,寧花千金,也隻為博蝶衣姑娘一笑。你我若不是頂著江南四大才子的名頭,想見蝶衣姑娘一麵,都不可得呢。”
“祝兄,蝶衣姑娘約你我今日來紅‘袖’招,莫非真的隻為下棋?”白衣書生沒接話茬,直奔主題問道。
“下棋隻是幌子而已。蝶衣姑娘約你我見麵的真正目的,愚兄也能猜出幾分。定是為了今年的花魁大賽。”
“她參加她的花魁大賽,與你我何幹?”白衣書生不解的問道。
“賢弟,你果然是讀書讀傻了,怎麼一點世事都不知呢?”藍衣書生搖頭歎氣,“那花魁大賽,金陵城諸多青樓的頭牌姑娘,都會參加。蝶衣姑娘自然是想借助你我如今的風名,為她搖旗呐喊了。”
“區區薄名而已,若此番應試不中,這江南四大才子之名,必會惹人恥笑。還不如不要。”
“唉,伯虎賢弟,不是愚兄說你,你這性情……”
就在這時,車廂外的車夫說道:“兩位公子,紅‘袖’招到了。”
隨即,馬車停了下來。
“走走走,咱們進紅‘袖’招風流去也!”藍衣書生拽著白衣書生,下了馬車。
“是唐公子和祝公子誒,哇,好帥啊——”紅‘袖’招門口,一群鶯鶯燕燕一見到這兩個書生,立即呼啦啦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