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意從軍(1 / 2)

有時候也許會被眼前的處境困擾,卻沒料想到後麵還有更艱險的事情等著。近日來,林府先被月靈的事情憂心忡忡,眼下又將麵對林意寒出征之事,眾人臉上皆無笑意。

林夫人手扶住額頭,瞧了眼案幾上的聖旨,便再不說話。林意寒隻知母親念他是家中獨子,自然心中擔憂。卻不知林夫人從麗華太後那裏得知南文宇愛慕月明之後,更覺此去驚險。

林意寒走近母親身邊,俯身蹲下來,說道:“母親倒不必如此擔憂,往年多次出征也都平安歸來,大丈夫需以國事為重,兒子不能在身邊盡孝,還望母親珍重。”說完對著林夫人連叩了三個頭。

又轉向月明,見她一臉愁容,柳葉眉緊蹙,便摸了摸她的頭,說:“也不是大事,不必擔憂,隻與母親一道等我歸來便可。”

雖說林意寒自知此去艱險,卻也不忍眾人擔憂,臉上依然是素日裏那副溫和的模樣。

月靈經過幾日調理也能下床走動,秋水便扶著她往前廳中來。見眾人愁容滿麵,便知那日她在幽靜庭中所聽到了的事是應驗了。

幽靜庭原就是冷宮,素日裏極少有人來,倒成了某些膽大太監宮女們拉家常的地方。一日,月靈朦朦朧朧中聽到有兩個小太監在她的窗台邊竊竊私語,月靈也無事可幹,便躺在床上靜靜聽著。

其中一個聲音低沉些的小太監說:“今日見師傅從正華宮中出來,一臉愁容,我便知他是遇到了事兒,也不敢怠慢便一直跟在他身後。隻聽到師傅喃喃說著什麼如何是好,林府,出征之類的,雖聽不周全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怕是陛下命林府大人出征。”

另外一個聲音稍高一點的太監停了停,歎口氣說:“聽我師傅張公公說,當年先帝在位時,這林府可是咱涼州城中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可如今,家道中落,唯一的兒子還要時時出征,說句不吉利的話,哪日戰死,頂多也隻是多個封號,還能落下什麼?苦了林家老夫人,一生雖不缺繁華卻日日提心吊膽,當年擔憂林老先生,如今兒子又是個武官,世事難料啊!”

月靈閉著眼睛聽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人世間本就如此,世態炎涼,事不關己就是一道飯後談資,月靈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孩子出征塞外,做母親的心怕是在滴血。

眼前天漸漸黑下來,她想著與易水寒在若水的日子,不覺哭出聲來。門外一位送飯的老宮女喊她用膳,之後便被月白救回了林府。

月靈如今法術已無,怕是有心無力,隻得轉頭看了眼月白,月白知她的意思,便走到林夫人身邊,“若夫人不放心意寒兄出征,晚輩倒願隨軍,協助意寒兄擊退異族。”

林意寒聽聞,忙說道:“你我為兄弟,我何能陷你於不義?”

林夫人知月白武功高強,但上戰場也是處處凶險,低下頭沉思片刻說:“寒兒說得對,大丈夫應國事為重,若為此連累了朋友,怕也不是君子所為。”

月明見兩人爭執不下,忙說:“你們也別爭了,姐夫如今也下落不明,再者林府上下還需一人照顧,哥哥留下來才好。”

說完又轉向意寒,盯著他的雙眼接著說:“意寒一人奔赴戰場我也著實擔憂,與其日日在府中望眼欲穿,我倒願意與他一同去邊境殺敵。”

林意寒和月白幾乎一口同聲反對。

站在旁邊的思雅看了眼月明,也說道:“既如此,那便讓月明喬裝成戰士,時時跟隨林大人,也未為不妥,鯤鵬跟著他們前去,自然是再無問題,易水寒之事便交與我和月白吧。”

月明緊緊握了握意寒的手掌,他知此時再勸她也無濟於事,他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的身體一樣,他所想她便知,她所思他定有感,若非要曆經險境,他定要護她周全。

夜色漸濃,月明與林意寒道別回房,房中思雅卻還未睡,一人坐在圓桌前,手中把玩著一個碧綠色茶杯。月明知她在等著她,便掩了門,坐在思雅旁邊。

思雅將小爐上的茶倒於杯中,遞與月明。茶香四溢,白色霧氣緩緩升了起來。月明將茶水在鼻尖前聞了聞,“好你個思雅,倒難得你有心,從玉榭道帶來了茶葉,我定要好好喝幾杯。”

思雅看她將一杯茶水飲盡,說道:“今日你要求與意寒出征,到底是為了意寒本身,還是為了東訣的念力?”

月明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雖說之前也有過這樣的困惑,但卻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模糊了界限,她已經很少想起玉榭島,也很久未再想起東訣,但她也無法確定,是她把意寒當成了東訣,才少了思念,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