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亓賀(1 / 2)

思雅自知林夫人是介懷易水寒被囚宮中之事,難免害怕秋水裏應外合,做出些對林府不利之事。思雅雖與秋水算不上朋友,又因為月白之事相隔其中,自然平日裏是生分了些,但秋水的為人她素來清楚,來府這麼些時日,所做之事也僅是為了救出哥哥,倒也沒出格之事。

思雅將案幾上青瓷茶壺中的花茶倒在杯中遞與林夫人,說道:“思雅知夫人憂慮何來,但秋水性格直率,入府以來也是處處周到,若真有害人之心,倒不愁沒有機會,可見她是個可靠之人,夫人且放寬心。”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林夫人,夫人接過杯盞,也無心思喝茶,便拉著思雅的手說:“原是我老糊塗,倒錯怪了秋水,這會子我自然是不好去勸,你且代我去寬慰她幾句,如此我這心才踏實。”

思雅屈膝行禮便往凝香閣趕。

凝香閣池塘邊,秋水獨坐在涼亭邊的台階上,時不時拾起腳邊的石子丟入池中,嚇得池中錦鯉匆匆遊開。思雅走到她身後,輕聲說道:“原是夫人多想,這會子我也跟她道了真相,你也別再多心了。”說完卻見秋水低頭沉默不語,倒讓思雅著急起來了。

行至她跟前時,才發現那條她平日帶在身上的素色手絹已經哭了個半濕。見思雅蹲下身子來瞧她,便忙擦了眼淚急著往回走。思雅拉了拉她的衣袖,說道:“平日裏也知你是個習武之人,原想著你該豁達些,怎的也跟小女兒一般哭鼻子?”

秋水吸了吸紅紅的鼻子,嗡嗡說:“不成想平日裏盡心伺候老夫人,卻生出嫌隙,確有些不好想。”

思雅微微笑一下,用自己的手絹擦了擦秋水的臉,“方才都解釋清楚了,老夫人心裏也過意不去,你且再別說這樣的話,倒讓她老人家更不好想了。”

正巧月白從府外回來,倒瞧見涼亭之中,素日裏眼神間刀光劍影的兩個人,如今手拉手站在一起說話兒,倒覺得有幾分新奇,也忙湊過去看熱鬧,“這會子怎麼好姐姐好妹妹的說起家常話來了?”

思雅白了他一眼順勢牽著秋水就要走,倒是秋水停住了,如今老夫人一番話倒讓她生出幾分膽量,便對著月白說:“以前常聽人說‘大丈夫敢作敢當’,我且問問你,何故對思雅好,又對我與常人不同,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旁邊的思雅知今日秋水是要圖個痛快了,便也不走,離了秋水,自己在涼亭裏找了個角落看好戲。

那邊月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忙說道:“之前見你一人在林府孤苦,又知你是易家後人,便心中總想著關照你幾分,倒著實沒往兒女情長上考慮,若讓你誤會,我在這裏給你陪個不是。”說完便朝著秋水拜了兩拜。

秋水對此結果早有準備,聽月白說完倒沒覺得有多感傷,反倒覺得心情舒暢,如今林夫人對她的顧慮也消除了,往後便也可斷了對月白的念想,心中覺得一輕。

旁邊坐著的思雅看著秋水此番模樣,倒覺得有幾分灑脫,值得深交。秋水自是不再理會月白,自顧自往房內走去。

這邊思雅慵懶的起身順勢也要走,月白忙拉了她說道:“那日我叫你放心,你倒沒個回應,今兒可還有疑慮?”

思雅晃開他的手,整了整衣袖說道:“我倒有什麼可擔心的?現如今易水寒之事、塞北戰事,我倒沒你這個心情來英雄氣短。”

正說著,天空中突地飄下一片羽毛,入冬以來,雖未有大雪天氣,但到底起風,這羽毛卻偏不跟著風走,隻直直飄到月白手中。兩人相望,便知是鯤鵬捏了訣,將自身的羽毛送往林府,也算是報了個平安,告訴林府上下塞北途中一切安好。

塞北途中,月明緊跟著林意寒,自過了岩山之後,道路雖不至於平坦,但對於常年在外征戰的將士們來說,倒也算不上什麼。鯤鵬坐累了馬便會稍稍停頓留到隊伍最後,見無人之時便偷偷化了大鵬往天上飛飛,活動活動筋骨。

月明雖性子好動,但知戰場非同尋常,素日裏她雖頑劣了些,但是事情緩急輕重倒是能拿捏,一路上也不多話。又聽魏源說軍中有人議論她,便也漸漸低調起來,乖乖跟在林意寒身後。

也不知走了多久,林意寒命眾將士歇息,自己下馬一個飛身登上了旁邊一塊岩石上。前方倒不似一路過來的狂風走石,地麵上倒有些稀稀疏疏的草皮,怕是塞北大草原已經到了。天空中飛過一隻老鷹,在上空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