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回房,將方才的春光齊齊關到門外。月白看著緊緊關閉的雕花房門,搖了搖頭。許是女大不中留,若如此倒不如幹脆些,好生去林府商量商量婚事是正經。
桃花香正彌漫著整座琉璃殿,麗華太後不在宮中,小宮女們也偷閑起來,隻在飯點或者早晚服侍時才會出現。倒也讓琉璃殿有難得的自由。
月白敲著扇子在長廊下溜達,心中雖是想去找思雅,奈何總覺得上午她一番說辭倒著實讓他拉不下臉來,卻不知不覺間已往思雅房間方向去了。遙見得思雅房門縫隙間透露出點點亮光,仙氣彌漫定是有小仙在此施法。
又想著近日宮中羅刹星隨意出行,附近小仙倒有些不安生,若誰動了壞心來其他仙家處吸取了仙氣,以滋長自身修為,這亂世之中倒也無人能管了。月白想到這一層也不敢猶豫,忙雙手推門進入。
正巧見著思雅與一位紅裙女子定神施法,將自身仙氣注入到一個稻草人中。他忙輕步往旁邊的座椅上挪動,怕一個不留神讓她們分心,走火入魔了便是他的罪過了。
不多時,思雅和紅裙女子屏氣凝神,雙雙收了法術,在原地打坐。待思雅睜開眼睛時,卻被眼前月白的麵容著實嚇了趔趄,好在旁邊的紅裙女子將她扶住,才沒從蒲團上摔了下來。
“你是如何進屋的,我原就在屋外設了結界,你怎的擅自闖入了?”
“我是看你房內仙氣彌漫,想來是有仙家來此,怕你有個什麼閃失才冒然入內的,定沒有刻意窺探之意!”
旁邊的紅衣女子用衣袖掩嘴笑了笑,“思雅姑娘,這可是你先前提的南海長公子月白殿下?”
思雅看向月白,銀色長袍下倒真真是副好皮囊。雖身為男子肌膚卻承了鮫人族特性,雪白剔透,倒比其他女仙家皮膚都要好上幾分,然則眉宇間卻是俊朗之氣,姣好的皮膚倒不至於讓他顯得娘娘腔腔。又轉頭看了眼麵色含春的妙梅,便輕輕咳嗽了一聲:“嗯,是,倒確實是我之前跟你提的榆木腦袋。”
妙梅聽她如此說,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看月白殿下儀表堂堂,跟思雅姑娘描述的倒有些不符了。”
思雅正準備搭腔,倒是月白說話了,“我家娘子從不喜在外人麵前誇我,其實我知她心中定是歡喜我歡喜得不得了的!”說完便往順勢將思雅拉了起來,又往自己懷中拉了拉,好在是思雅雖百般不願,但也知他這張臉著實愛招惹桃花了些,便也將計就計僵著臉與他合演了這麼出隱藏鴛鴦的戲。
果然妙梅見兩人親近,也不再麵色含春,隻淡淡說道:“今日答應思雅姑娘的事既已成了,我便不在此多做打攪,這就告辭了。”
思雅用手撫了撫額頭,“那就不送你了,這兩日我們便自行離宮了,以後見麵機會怕是寥寥無幾,還請妙梅姑娘安好如初,早日飛升。”
妙梅朝著兩人點點頭,臨走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月白,終是搖了搖頭一臉落寞的走了。
思雅見妙梅離開,自是從月白懷中掙紮起來,月白手上力道卻越發緊了些,思雅終是沒有得逞,低頭想了想便隨手捏了個訣,想試圖用法術將月白齊齊定住,好離了他的胸膛。
可月白畢竟修為比她高出許多,早拿了仙氣抵擋,這一來二回間思雅竟沒能成功,最終也隻得作罷。再抬頭間卻看到月白一雙眸子正直直看著她,鮫人族倒個個生著一雙桃花眼,看得人麵紅耳赤,心中似揣了隻小鹿一般,胡亂蹦跳個沒完。
“你且放開,我肩膀被你摟著著實有些酸痛。”
月白隻是不動。
“你讓我忙完事情再來胡攪蠻纏可好?”
月白從鼻孔中冷哼一聲,自是不願意放手。
“那床上坐著的稻草傀儡可還未封鎖仙氣,若將我和妙梅方才辛苦輸送的仙氣放走,我定生生世世不再理你!”
月白轉頭看了看床上坐著的一個稻草人,周身仙氣彌漫,便知思雅說的是真話,極不情願的將手放開。
思雅動了動酸痛的胳膊,順道白了月白一眼,便忙跑到床邊凝氣將稻草人周身仙氣封鎖其中。稻草人臉上漸漸長出了皮膚,接著一雙眼睛也漸漸出現,遠山眉,櫻桃紅唇,臉上五官漸漸成形,不多時,一個身穿鵝黃色裙裾的月明便活脫脫坐在了思雅房中。
月白走近了些,他身為月明的親哥哥,也無法判定這傀儡與真正的月明之間到底缺了些什麼,真真是一模一樣,出了眉宇間靈氣少了些,其他竟一同無二。
“你既早知這麼個法子,何苦當日南文宇命月明入宮你不將此法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