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狼載著兩人,向著禦門市的東邊飛行。約20分鍾,就到了七星區——整個華夏帝國最大的貧民區。
這裏的建築風格極度落後,房屋大都是用鋼筋與混凝土澆築而成的。居民樓如陳舊的火柴盒般,排列緊密,立在七星區的周圍。居民樓中塞滿了人,過道中滿是衣衫不整的行走的身影。樓與樓間陽台隔得很近,常有人隔著空講話,一排排繩子隨意地牽起來,上麵晾著一些衣物和被單,男人襪子與女人的內衣褲混在一塊,雜亂無章。
駛過居民區,就到了市中心的街道。這裏的人行道是用廉價的地磚鋪的,商鋪將汙水隨手潑在街道上,路麵因此染著晦暗的顏色,垃圾和塑料袋也隨處可見。電線杆和牆邊貼著小廣告和詐騙傳單,偶爾也看得見尋人啟事,貼了數年也無人問詢。就是這樣的肮髒的街道,有推著板車賣油桃的中年婦女,或是騎著三輪車賣冰激淩的小販,他們大聲叫賣著,問津者卻寥寥無幾。
美洲狼載著二人,掠過市中心,在715街道的理發店左轉,穿過一個深邃的巷子,停在了一個廢棄的工廠前。門前生著一棵沒有葉子的梧桐,枝上掛著一個空蕩蕩的鳥巢。工廠的牆麵角落的牆皮脫落了不少,較為完整的牆麵噴著難以理解的古怪塗鴉。牆壁上方的窗戶被木板釘死了,鐵製的護欄也已完全鏽蝕。工廠的大門向外敞開,那是兩扇厚重的大鐵門,不均勻地漆著銀色的塗料,像是新刷上去的。大門的上方掛著一塊鐵皮牌匾,赫然鑲著“七星人才市場”六個金字。
“下車。”雷鳴說。
黎川從飛行器上跳了下來,雷鳴也翻身下來。
“我才不是車呢。”美洲狼一邊說著,居然開始變形。一瞬間,它就從一個機車飛行器,變成了機械狼的形態。
“酷——”黎川歎道。
“是吧。”美洲狼有些得意,“這造型是我自己設計的。”
“我們走吧。”雷鳴揮揮手,黎川和美洲狼跟了上去。
進入工廠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數十盞白色照明燈,將碩大的工廠映得燈火通明。工廠的兩側的牆麵各有一塊巨大的led屏,一個滾動播放著人力部的訊息,另一個放映著《關西風雨》這樣的商業奮鬥史電影。不少人坐在熒幕前的地上,目光呆滯地看著電影。
工廠中央有4列塑料座椅,同候車大廳那樣擺放著,上麵擠滿了人,還有些人不顧形象,徑直躺在地上。工廠中雖安置著中央空調,卻達不到製冷的效果,時常有男人赤裸著上身,行走在悶熱的空氣中。
有個工頭模樣的男子朝黎川走過來,說:“零件廠招人,12元一小時。”
“不用,謝謝。”雷鳴擺手拒絕了。
“隨便吃頓飯都要25元,這是什麼破廠。”看著招工的人走遠後,美洲狼小聲嘲笑道。
“人多就少說幾句吧,”雷鳴瞥了它一眼,“被認出是智械,小心他們拆了你的零件賣錢。”
“哇哦,好怕怕哦。手無寸鐵的人類,我用一根指頭都能打十個。”
雷鳴領著黎川繼續走,到了人才市場的a區的電梯口。等了半分鍾,貨運電梯升了上來,兩人跟著一群工人擠了進去。
“你這機械狗好占地方啊。”有工人指著美洲狼,抱怨道。
“很不好意思。”雷鳴禮貌地回應。
黎川看見美洲狼呆呆地立著,假裝自己真的是一條機械狗。
「它現在心裏已經開始罵人了吧?」黎川猜道。
電梯運行到了最後底部——b18層,隻剩下雷鳴、黎川和美洲狼。一行人出了電梯,美洲狼罵了起來:“媽的,說誰是狗?他才是狗,他全家都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