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浸泡在一個大罐子裏，周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軟管和線路，也不覺得疼痛或者不適，一個氧氣麵罩供給著他的呼吸。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手術開始了沒。
“你醒啦。”吳焚星的聲音通過水下音箱傳來，黎川聞聲望去，他正伏在工作台上，盯著電子屏幕，身上穿著第一次見麵時的白大褂。
“我的手術——怎麼樣了？”
“很成功。目前還沒有異樣。”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
“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黎川感覺身體依然很虛弱，難以動彈。
“這是針對全身的改造，涉及的部位和神經太多，所以我用能力抑製了你的疼痛，動不了的話也是正常現象吧。”吳焚星看了他一眼，繼續說：“大概再過3天你就能下地了，先睡一會吧。”
黎川隻感覺一陣暈眩，然後又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躺在床上了。周圍是一個類似病房的房間，而自己身上穿著淡藍綠色的病號服，手背上連接一根營養液管，另一端接著生命維續儀。吳焚星閉著眼睛，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似乎在冥想。
黎川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臂，吳焚星便睜開雙眼，看著他，問：“感覺如何？”
“還行。”黎川轉了轉肩膀，沒有明顯的異樣。
吳焚星起身關了儀器，順便把他手上的管子拔了，對他說：“走吧。”
黎川穿上拖鞋，隨著吳焚星走出了房間。在基地錯綜複雜的通道中繞了幾個來回，二人抵達了一個大房間麵前。
厚重的合金門緩緩打開，室內的景象一覽無餘——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排列整齊的休眠艙，呈30度斜臥在階梯式的地麵上。房間正中央是一個巨型的中控台，數名工作人員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麵板上的數據。
“這裏就是模擬訓練室了。”吳焚星說道。
黎川走到一排休眠倉前，透過鋼化玻璃，可以看見艙內人員的睡顏。全息屏幕上的，心電圖、血壓、體溫等體征數據被詳盡地展示出來，旁邊還有營養液和壓縮氧氣的儲量值。
“他們應該不是在玩全息遊戲這種東西吧？”黎川狐疑地看著吳焚星。
“有點類似，但存在本質的區別。他們所在的，是一個全息戰爭模擬係統。簡稱‘holowar’。”
吳焚星繼續說：“這個係統擁有強大的物理引擎和全息建模，可以完美模擬出我們生活環境，以及戰場的環境。有了這個係統，會內的成員就可以不必冒著生命危險，去進行那些極限的任務訓練了。”
“模擬的話......什麼都可以模擬嗎？”
“都可以。”
“吃東西也可以？”
“可以。”
“那是不是可以在裏邊做一些現實裏做不到的事？”
“不出格就行。係統內的場景和關卡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任務也有苛刻的完成條件，誤殺市民之類的事情是不被允許的。忽略條件甚至會導致任務失敗。”
“啊？任務失敗會怎麼樣啊？”
“有懲罰。”
聽到這，黎川心裏就涼了半截。這個係統不像遊戲那樣可以隨意玩耍，還得注意各種因素。
“其他的注意事項，等你進去了，就問問‘主神’吧。”
“主神？！”黎川吃了一驚，“你們不應該是無神論者嗎，怎麼......”
“啊啊，你誤會了。‘主神’是holowar裏一個人工智能名字。在係統裏，她具有最高的權限。”
“誰取的名字的啊......這麼中二。”
“林秋月，整個係統的設計師，主神也是她一人設計的。”吳焚星將三隻手指搭在金屬麵罩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
“這麼厲害？我能見見她嗎？”
“恐怕沒什麼機會。她現在還在大戈壁，我們共天會其中一個分部那兒。”吳焚星笑了笑。
“好遠啊......”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應該進係統訓練了。”
“等一下等一下！這麼突然的嗎？我還沒準備好......”黎川有些局促，他沒想到事情進展得這麼快。
吳焚星看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是嗎，動手術那會兒，也沒見你這麼緊張。”
黎川漲紅了臉：“那不是......那不是可以獲得新能力嗎，我迫不及待啊，現在就......”
“嗯？”
“我還沒吃飯呢！”黎川靈機一動，想出了這個理由。
“有營養液。”
“那——這麼久了，我還沒上過廁所......”
“有輔助排便裝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