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時間一晃就過了,這天,宮花雨早早的就起床了,吩咐宮人將她的貴妃朝服拿了過來,畫了一個極為妖嬈的妝容,頭上裝點上了青鸞鳥的發飾,戴了幾支瑪瑙垂明珠的發簪,然後就那麼靜靜的坐在房中,看著那古銅鏡中的倒影,宮花雨慢慢的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她又是走神了一會兒,想了很久之後,終於站起了身,神情莊重而又堅定。
“娘娘”洛姑姑有些擔憂的看向她,那是一雙包含在諸多情感的雙眼,讓宮花雨有些難過。
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伸開雙臂,又將雙臂收攏,然後理了理自己的衣袍,這才大聲的說道:“擺駕,去瑜勤宮!”
正值初春,陽光微暖的照射下來。
微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得樹葉兒直打顫。
她先是讓瑜勤宮門口守著的宮人進去通傳,得到宮人的答複,說皇上讓她進去。
這才拉起自己的裙擺,邁著優雅緩慢的步伐,進入了瑜勤宮。一路走來,有不少的宮人對她不斷的行禮,他們臉上的表情是一成不變諂媚討好,宮花雨早就司空見慣了,她不理會他們,目不斜視的往裏走去。她年少時對雲鴻宇一見鍾情,在最美好的年紀嫁給雲鴻宇做了側妃,兩年生下了皇子,後來雲鴻宇成了皇帝,她便成了貴妃,他一如既往的對她好,隻是她明白,一切都不一樣了,他成了無情的帝王,後宮佳麗三千人,再不是她一個人的夫君,也不會有永盛不衰的寵愛,於是她也變了。
她從來沒有來過瑜勤宮,皇上也從不許嬪妃進瑜勤宮,因為這是曆代帝王議政的地方,如果沒有皇帝的允許,擅自闖入是死罪,當斬,所以她的宮人留在了門外,隻有她是不同的,隻有今天是例外。
殿內燈火通明,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在塗著白粉的牆上,白玉鋪就的地板,清晰的映出了她的整個身形,殿中有幾根極為壯觀的大柱子,是用上好的鳳血玉做的,上麵雕刻了精美的花草鳥獸以及盤旋而上的巨龍,奢華壯麗的大殿中,鋪著黃色繡有龍紋桌布的禦桌後麵坐著的是一身明黃朝服的皇帝,他雪白的發絲被高高的束起,用一支黃金做的簪子固定,臉龐消瘦,氣色也不是很好,整個人有著一種病態,他的手上握著一支上好的狼毫,一筆一劃的在認真寫著什麼。
走到殿中央,宮花雨甚至沒敢抬頭看他,隻是深深地將身子跪伏在地上:“臣妾拜見皇上!”
雲鴻宇淡淡的應了一聲:“貴妃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宮花雨有些愣神,低著頭斂衣起身,態度從容,恭敬的說道:“臣妾心裏有些掛念皇上,故來看看。”
“貴妃有心了,朕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臣妾看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甚是擔憂,軒兒如今也早已過了弱冠之年,不若”
“砰!”雲鴻宇的手重重的捶在桌麵上,眼中有著怒氣,冷著聲音道:“朕還沒有死呢!貴妃就著急著幫兒子要皇位了?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朕了!”
宮貴妃心中一凜,低垂下眼瞼,從容的說道:“皇上息怒,臣妾也隻是提個建議而已。”
雲鴻宇冷哼一聲:“如果貴妃是為了此事而來,那大可不必,朕現在不想提這個事。”
宮貴妃將頭埋在地上,半晌沒動,最後才斂裙站了起來,低著頭慢慢說道:“臣妾有一件大事要和皇上商議,這件事著實事關重大,還請皇上先屏退左右。”
雲鴻宇挑了挑眉,對著謝倫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識趣兒的一躬身,帶著殿內所有的內侍宮人退了出去。很快的,殿內就隻餘下雲鴻宇和宮貴妃兩個人。
雲鴻宇挪著有些緩慢的步伐,繞過禦桌,慢慢的走到了宮花雨的麵前,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依舊妖嬈美麗的臉龐,他不禁微微歎了一口氣,道:“說吧,究竟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