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別隻顧著看美男,好吧?”姬姚說的美男,是他自己。旁邊的左安琪,已經目瞪口呆了,心道:沒這麼誇自己的,自戀!
“骷髏頭子……”姬姚指祭壇中央跪著那具骷髏,突然發現這話好像不對。現在他自己都是骷髏,人家還誇過他好看來著……趕緊改口:“那個,岷岷公主說過,不要動她的‘侍女’。現在動了,是不是不能再‘小住’了。”‘侍女’燃了小半,這裏都快變成烤箱了。等她們全被點燃,豈不是火化場一座?火是他放的,他不好意思要求別人去滅。“快走!”他伸手去拉魔頭,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有火,怕把他也點了,趕緊收手回來。
既不能求人滅火,又不能拽他走人,真是夠了!
姬姚站在原地一愣,腦海裏莫名地蹦出個能說會鬧的燒烤骷髏,辣心!他到底活著,還是死了……算不算詐屍?
“姬姚!”左安琪。
“安琪!”唐教授。
循聲望去,左安琪被幾名火燭狀的“侍女”圍了起來,唐教授也追著她衝進了包圍圈。
姬姚心頭一緊,邁開大長腿就要去追,顧不得自己燒烤骷髏的糟心形象。他心想:要死,一起死,黃泉路上有伴。我不信那魔頭能眼睜睜看著“十願菩提祭”成型,不進來救人。
他半隻腳剛進“包圍圈”,又被人拽了出來。
姬姚以為拽他的是那魔頭,想回頭罵上一句。撞入眼簾的,卻是雙欣長俊美的眼眸。眉心新月狀的金沙鏤空墜子,在眼眉間橫添了幾許午夜的妖媚。她高高的鼻梁上覆著輕紗,珊瑚珠串兒和小辮兒一同垂在肩上——岷岷,魔頭喊“岷岷”的那位祭司。
他再一撩眼皮,四下裏望去,竟然不見那魔頭身影。
“當真是‘駙馬’與‘公主’聯手策劃的人口拐賣!”姬姚心裏罵道。
“別去!我無法控製陣型。”岷岷說著半生不熟的古言官話,“跟我走,去救他們。”她轉身退後少許,從移動‘火燭’形成的陣法邊緣入局,也不問姬姚信不信她,自顧自地進了陣法。
左安琪和唐教授,被不斷變換陣型的“火燭”逼得亂了腳步,出局無望,隻能躲閃。姬姚還想進去救人,心想:“反正我也是具燒烤骷髏,推倒幾個“火燭”,應該不打緊吧”。
岷岷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念了句古怪經文。聽見那句經文,姬姚著了魔似的手腳不聽使喚,救人不成,反倒追隨岷岷進了陣法。
“聖地封了,能進,不能出。開不了聖火門,破陣,沒用。”岷岷穿行在“火燭”之間,儀態端莊,神聖不容侵犯,“火燭”們都討好地給她讓路。
姬姚這一行走的燒烤骷髏,不遠不近地跟在岷岷身後,像等待寬恕的惡魔囚徒。
惡魔,鬼知道誰是惡魔……?!
聖地封了?姬姚才要瘋了!
能進不能出,就算破了移動“火燭”布的陣法,也出不了墓室,一樣悶在墓裏做燒烤。狗屁“小住”,我為魚肉,人為刀俎,還當自己是客?
敢說不是拐賣,不是騙他們進來燒烤?!
姬姚心底恨恨地地罵完娘,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找不到武器。唯一兩枚五銖錢,昨晚扔那魔頭時砸在唐教授臉上,沒敢拿回來。他現在是具行走的燒烤骷髏,身上衣服大抵都燒沒了,反正沒有瞧見,胸前掛的秦半兩也摸不著。
要不,把大腿骨頭卸了做武器?
姬姚一念閃過,電光火石間飛起一腳,踹向前方的岷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