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對比過我在家和在學校的狀態,得出的結論是:我在學校笑的很多,心裏是冷的,而我在家很少笑,心裏卻是暖的。在學校裏,能經常和自己的同齡人一起,吹NB侃大山肆無忌憚,但是過後會有一種空虛感,在家裏,隻是每天麵對自己的父母,不苟言笑,整天板著張臉不知道該換個什麼表情,但心裏卻能感覺到在家的那種塌實的感覺。

所以即使我已經長大,已經上了大學,每次離家的時候仍然會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惆悵,尤其是看著父母一次比一次老了下去。

普快咣當咣當的搖晃了十幾個站,終於在下午咣當到了石家莊。我拎起背包隨著人流下了火車,走過長長的地下通道,出了站,熙熙攘攘亂七八糟的火車站廣場出現在了我的眼中。我仔細分辨了半天,才辨清了方向。

關於石家莊出站口方向的問題,我曾經和偉哥爭論了許久。因為火車是在石家莊市區裏繞了一個大圈才進站的,所以基本上我們倆都轉向了。偉哥一直認為出站口是向東的,我卻說是向西的。實際上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向東的,隻是出了站以後我發現太陽在北邊掛著,才和偉哥討論這個問題。最後劉超判了我勝訴,因為根據太陽辨別方向明顯比憑感覺來的靠譜。

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轉向的滋味。後來我又問過很多同學,除了根本沒方向感的南方人,十個人裏麵得有七個人分辨不出火車站出站口的方向。

我拎著包躲過無數詢問我住不住旅館的大姐,轉到6路車的站台,擠上了一輛嚴重超員的公交車,回到學校。

“我靠,武哥,可想死你了!”帥哥看我近了宿舍,張開手臂跟我還重重的擁抱了一下。

我說:“你小子還是來的最早的啊,跟開學那順序一樣啊,離家近就是好啊,哈哈哈。”我把包扔在床上,拉開拉鏈。裏麵隻有幾件衣服,一點零食,還有一條煙。

這條煙是我在縣城買的,當時我特地找了一個小賣部,問人家最便宜的煙是哪種,人家給我指著說道:“這個五朵金花,一塊五,是最便宜的。”我說:“來一條吧。”那個大姐挺奇怪的看了我半天,臨走的時候還目送我出去老遠。象這種便宜煙一般就是年紀大一點的人才會買,我穿的象個學生,背著包,來買最便宜的煙,一買還買一條,她估計是覺得這事挺詭異的。其實在我花了十四塊錢就買了一條煙的時候,我很想讓她再給我拿一條的。

我把煙拿出來,拆開。我還是頭一次拆整條的煙,感覺挺爽的。我拿出一盒來扔給帥哥,“這煙抽過沒?”

帥哥拿了煙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拆開點了一根,“這煙還行啊,挺好抽的,多少錢一盒?”

“不貴,十塊錢,你拿去抽吧,我這還一條呢。”我又拿出來一盒,將剩下的扔進櫃子裏,“啥時候沒了啥時候拿就行了,別客氣,咱哥倆誰跟誰啊,是吧。”我自己也打開,點上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