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適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我們又迎來了上班的時間。
早晨沈風真的吃了三個燒餅,可能是知道了燒餅好吃,我則仍然是兩個燒餅,不過把桌子上免費的鹹菜吃了個精光。
車間的那點活兒我們都比較熟了,總看班長換模具,看多了我們甚至也都會了,怎麼調衝頭的高低,模具的位置,怎麼加油都比較熟悉了。
我終於不用再幹彎管打眼的活了,台鑽是放到地上的,幹活兒就得彎著腰,我這些日子腰都快累出毛病來了。今天給我分的活兒是落片,也就是從一張鐵板上衝下來一定形狀的鐵片。這個活兒錢少,就靠著數量來掙錢,小宋一天能落好幾萬的片,也有個六七十塊錢。
我規置了歸置原料,在機器上上了點兒油,戴上手套開始幹活兒。我是不太愛戴手套,但是落片完的廢料滿是尖刺,非常容易劃傷手,不戴不行。
落了幾片發現衝頭鬆,於是我去找班長踅摸扳子緊一下衝頭。班長正在小白屋裏對單子,跟我說:“你去找老趙,扳子在他那呢。”
老趙是這裏的一個老工人,有四十來歲了,平常不和我們這些年輕人在一起,也不太愛笑。我過去笑眯眯的說:“趙師傅,扳子是在你這吧?我用一下。”
老趙沉著一張驢臉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沒有。”我愣了下,又笑著接著問道:“那你知道在哪不?剛才班長說扳子在你這呢。”老趙連看都沒看我一眼,依舊冷冷的說:“不知道。”
我一下被噎的夠嗆,看了他半天,他隻是在那幹活兒也沒理我。我想了想,算了,沒準真沒在他這呢,就回去找班長去了。
班長聽我這麼一說,覺得有些奇怪,說道:“那我去給你找吧。”說完直接去了老趙那,拿了扳子就回來了。我一下就生氣了,問班長:“他是不是吃了槍藥了?憑什麼我去問他要他不給?”
班長一看我著急了,連忙笑著安慰我,“哪有,是不是剛才你跟他說什麼了他挑理了?”我說:“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啊?就是問:趙師傅,扳子是在你這吧,我用一下。這話怎麼了?”
班長說:“還是的,你這麼說他能給你麼?趕緊拿去修機子吧,修完了記得給他送回去。”說完班長把扳子遞給我。我拿著扳子站在原地沒有動,班長看我沒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扳子不是廠子的,是他自己的,你借的時候再客氣點他就給你了。行了別生氣了趕緊去幹活吧。”
我拿著扳子出了小屋,遠遠的看了老趙一眼,心裏還是挺生氣的,你有什麼可牛的,大家都是幹活兒的,都什麼年代了還拿以前老師傅那一套耍橫。
我腹誹著回去把螺絲緊好,送扳子的時候也沒打招呼直接把扳子給他放那,回去就幹活去了,一邊幹著活還一邊生氣,以至於後來每天上班點名的時候班長給他分難幹的活兒我心都暗暗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