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驍哭笑不得,自我介紹道,“伯母,我是施驍。沉淵的同學,之前我來看過您的,您還記得嗎?”

莫沉淵母親慈愛地看著施驍。“當然記得,小風我怎麼會不記得呢?你和沉淵要好好相處,可不能吵架啊。”

“放心吧,媽,我不會和如風吵架的。”莫沉淵瞪了想要回答的施驍一眼,接過了話頭。

施驍一愣,忽然啞然失笑。自己怎麼想起和精神病患者爭辯自己是誰,這不就跟和夏蟲語冰一樣可笑嗎?施驍搖搖頭,也就不再說話,隻是坐在一旁,看著莫沉淵和他母親聊天。但思緒,卻已經漸漸飄回到了過往。

那個莫沉淵母親還沒有生病,自己也和莫沉淵、季如風剛認識不久的遙遠回憶。

等待莫沉淵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施驍站在醫院門口,靜靜點燃了一根煙,卻並沒有抽。

“走吧。”莫沉淵從醫院走出來,手裏拿了一堆文件,向施驍打招呼。

施驍瞥了一眼那疊文件,“都是伯母最近的病情記錄?”

“嗯。”莫沉淵點點頭,歎了口氣。“母親最近病情惡化了,醫生加大了氯丙嗪的用量,產生的副作用也更加明顯,所以病情記錄也就多了起來。”

其實施驍並沒聽懂莫沉淵的話,隻是模模糊糊明白莫沉淵母親的情況變得糟糕起來,盡管明白是蒼白的安慰也好,施驍拍了拍莫沉淵的肩膀,說了一句:“辛苦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莫沉淵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從母親幾年前開始陸陸續續犯病,最終不得不送入這座精神病院治療以來,莫沉淵早就有了某種覺悟。

“說起來,你剛剛在想什麼?”

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談,莫沉淵和施驍走向汽車。打開車門的時候,莫沉淵突然想起剛剛病房裏施驍發呆時樣子,順口問了一句,看向坐在駕駛室的施驍。

“嗬,那個時候啊。”施驍敲了敲方向盤,並沒有發動汽車,而是就這樣從懷裏掏出一包煙,遞給莫沉淵一根,再從前麵置物箱裏掏出一個Zippo的打火機扔給他。

“不是什麼名牌,莫總將就著用。”施驍挑著眉調侃莫沉淵,自己掏出一根煙拿在手上,卻並不點燃,就這麼拿著抬頭沉吟了一會。

“其實現在說這個不太合適,不過,我想起了初……大概是初二那年吧,有一次我打賭輸了,去隔壁班搭訕你還記得嗎?“

莫沉淵剛點上煙,也想起了那件事,輕輕一笑,“怎麼可能不記得,你的初戀女神嘛。我可還記得那次你被她哥打得有多慘。“

“嘖,那頓打。”像是想起當時那頓毒打似的,施驍齜牙咧嘴地抽冷氣,“好家夥,那叫一個狠。後來我怕回家被我爸揍,去了你家,你記得嗎?”

莫沉淵皺著眉回憶,“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記得。”

“那天季如風和你媽媽都在,季如風幫著伯母做飯,你怕我丟臉,悄悄用衣服蒙上我的頭把我偷渡回你房間,還悄咪咪找了藥膏來給塗,你都忘記了?”施驍有些驚訝,隨後一副虧大了的樣子。“唉,白感謝你那麼久,我還包了你一個周的小零食呢。虧了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