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兒拿著木盒坐了下來,打開木盒從裏麵隨意的拿出一張紙條,看著上麵的字跡,江千兒愣愣出神了許久也不說話。
靜依看著江千兒手中的紙條,不禁道:“小姐難道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是虎威將軍告訴您的?”
江千兒良久不答,然而她的神色卻一下子變得十分複雜。
不錯,她和秦宇早就已經暗中有了聯係,隻是……
江千兒抬手將紙條遞給靜依,靜依接過一看紙條上竟寫著“安好勿念”四個字,靜依再一看這盒子裏的紙條,每一張上都寫著同樣的字,靜依不免吃驚。
江千兒道:“他除了給我傳遞消息便是送來這個,我唯一留下的便也隻有這些而已,因為看到他無恙我就放心了。隻是他卻從來沒有提前方發生的事,從不讓我知道他在這樣危險的處境之中。”江千兒說到這裏,聲音竟有些哽咽。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秦宇都始終在她身邊默默守護著,對她始終如一。
“小姐……”靜依看著她,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分卻又不知該如何寬慰。
梅雨時節,京都開始接連不斷的下起雨來。
府中也接連著出現了不少怪異的事情,而這每一件事都仿佛是針對大夫人的華棠院而去的。
先是有人聽見有女子半夜的啼哭聲,第二日一早便在池塘中發現了女子的頭發。接著有傳來有人看到鬼火的消息,最後還有奴婢因為撞到鬼而嚇得跌入池塘,瘋癲囈語不斷。
漸漸的開始有傳聞,是三姨娘回來索命了。
三姨娘是江旬曾經的一個姬妾,本是藝妓出生,相貌才藝雙絕。
江旬當時看重她將她領進府中,連著好幾個月專寵她一個人,也因此激起了府中其它姨娘和大夫人的不滿。
不過原本也不過是一房妾室,即便受到江旬專寵多日也隻不過是圖個新鮮,三姨娘沒有背景,大夫人原本並不把她放在眼裏。
誰知三姨娘本就是個見識淺薄的市井女子,竟然一次等江旬在她房中時玩笑說她若生了個兒子便讓江旬把整個江家都教給她兒子繼承。這一句話深深的刺痛了大夫人,很快三姨娘因為與家丁私奔,深夜路滑不小心落入池塘中淹死了。
三姨娘的死當時本就疑點頗多,一是那她放著錦衣玉食和好好的姨娘不做為何要跟一個身份卑微的家丁私逃呢,二是那家丁不光相貌醜陋還是個啞巴。
然而就是這幾點看似不合理的因素,卻深深刺痛了江旬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
於是三姨娘死後也並未安葬,而是同那個家丁的屍體一起被扔到了城外的亂葬崗喂狗。
對於那件事許多人本就心存疑惑,如今三姨娘的冤魂出來索命,還是隻出現在大夫人的華棠院中,這不免就讓人更加肯定三姨娘是大夫人害死的。
大夫人這段時日在夢中也時常驚醒,總是瘋癲囈語不斷,倒也當真是一副受冤魂自擾而夜不能寐的情景。
李大夫已經留在了江府,日夜看顧大夫人的病情,不光如此,平日裏時常為江家診脈的幾個大夫也都被請來了,和李大夫一並會診。隻是無論他們如何醫治,如何變換藥方,大夫人的病卻依舊是全無起色。反倒越來越嚴重,隻要是靠近她的人都會被抓傷打傷,就連江芷貞和司徒嬤嬤也不能避免。
這一下華棠院的下人又少了大半,許多下人都不敢靠近大夫人分毫。
江芷貞命人去傳過幾次口信,又請求過江旬幾次,然而江旬除了加派大夫之外,對華棠院的事情依舊是不聞不問,根本沒有一絲要來看望大夫人的打算。
非但如此,江旬反倒又加強了戒備,不允許華棠院中的人隨意外出一步,看樣子是有意阻斷華棠院和外界的關係。唯一不變的隻是對華棠院的一切供應如常,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有求必應。
這一日江芷黎到了江千兒房中,對她道:“四姐姐聽說了嗎?因為這幾日華棠院鬧鬼鬧的厲害,江芷貞已經請求父親去外麵請來道士做法,父親已經同意了。”
江千兒淡淡道:“五妹妹也相信鬼神之說嗎?”
江芷黎隻是微微一笑,卻已經表明了態度:“我當心相信,不過所謂鬼神也不過是自在人心而已,有人做了虧心事所以心裏有鬼,才會日日擔驚受怕,這也怪不得別人,都是個人咎由自取。”
江千兒也讚同道:“五妹妹說的不錯,我也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隻是這件事當真與我無關。”
江芷黎不免有些詫異,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道:“這件事不是四姐姐做的?”
江千兒點點頭,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語氣之中也透著肯定:“這件事不是我,也與我無關。”
其實江千兒心裏清楚,不光是江芷黎有這個想法,恐怕現在府中大多數人都會想到是她。誰是大夫人的眼中釘,誰又與孫家不對付,結果可想而知。